楚衍一愣,按事理说就算在朝堂上科罪,也应当由三司会审再鞠问,可天子仿佛偶然要再鞠问,连证据都不需求,光凭着柳纪一面之词就断科罪在太子。这不得不令人生疑,好生奇特天子之意。
“你说甚么?”楚衍愣了半晌,不敢置信,提着报信兵士的领子,咬着牙道,“你再说一遍!”
“花解语!我宁王府高低视你为尊,你既然晓得我父王本日命数将近,你就不该劝我结婚!”楚衍紧紧握着剑柄,眼神一狠,脚步一踏,狠狠往前刺去。
“你……楚衍!你们宁王府向来与东宫分歧,说不定这是你们栽赃嫁祸,谗谄太子殿下!”
“父皇!父皇!儿臣是无辜的啊!您晓得的!儿臣是无辜的啊!”楚衡肥大的身躯膝行了数步,一脸惊骇,手刚触碰到陛阶,就被涌出去的禁卫军扣住了肩膀。他止不住地挣扎,冠袍狼藉,哭喊着,“儿臣是无辜的!冤枉啊父皇!”
“臣等请陛下查明本相,还太子殿下一个明净!”
楚衍温声安抚她:“柳将军入宫弑君,被当场格杀,陛下调派禁卫军去柳府抄家了,恐怕等会儿会来郡马府抓人!”
这一夜必定不平静。还未到一个时候,楚衍的门就再次被敲响,白蔹短促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大事不好了!宫中大乱,柳将军携人入宫,欲弑君,被禁卫军当场斩杀!现在禁卫军到处在抓人!”
“臣附议。”
“好。”天子扫了一眼瘫倒在地的太子,微不成察地皱了皱眉,“宣柳纪。”
花询惶恐失措地抱着花渡,捂着花渡的伤口,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看着鲜血淋漓的背,不知所措:“解语,解语!我该如何办?医匠如何还不来!解语!”
“太子……你可认罪?”天子开口的时候,不知为何带了一点踌躇。
“诶――”花岸看着柳纪,踌躇了一下,“绑你的人并非是柳承元,要你嫁的人也是天子,你如许做是不是……”
众臣面面相觑,不敢再辩论,弓着身子道:“恭送陛下!”
“你说是太子做的,可有何证据?”
楚衍大惊,随即欣喜。她的手早就被解开了,看了一眼伏在胸口被吵醒的花岸,谨慎翼翼地把花岸放在一旁。花岸迷含混糊间展开眼,拉着她的手,不满道:“你又去哪儿?”
天子动了动,旒冕以后的神情让人看不清,但总感觉他神采阴沉沉的。
“请陛下为家父作主!”楚衍痛不欲生地跪倒在太子身边,泪如雨下,“父王一心为陛下尽忠,在朝在野兢兢业业,现在竟然死于歹人下毒……臣……求陛下主持公道!”声泪俱下的痛诉仿佛让楚衍更加悲伤。
“啊?”花岸惊醒坐起,扣着楚衍的手道,“真弑君了?我明显只是让柳将军去城门挑衅……他们会不会扳连你啊?你刚跟这个家伙结婚……”墙角的柳纪被双手捆绑着,嘴里也塞着东西。
“节哀趁便。”花渡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花询,淡淡道。
她眼底的眼泪凝集起来,嘴角扯开嘲笑,失魂落魄道:“你早晓得了,是不是?”
花渡本想躲开,瞥见花询已经扑过来了,皱着眉接住花询回身挡住来势汹汹的剑。剑尖刺入了花渡的背,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楚衍看着鲜血愣了一下,慌乱地拔了出来,花渡抿着唇,忍着疼痛。花询瞥见背后的鲜血染透了衣服,大惊失容道:“楚仲辞你是疯了吗?!天命不成违!你把罪恶怪在解语身上是何事理!天呐,好多血……快来人!快叫医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