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悄悄地抚摩着小男孩的圆脑袋,故作奥秘地一笑,轻言道:“试过便知。”
“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凭胸中所学指导天下。”他自我安抚道,但胸中肝火却如何也没法停歇。
初秋,襄城的气候已垂垂透出丝丝凉意。枯黄的树叶经不住冷风的吹拂,片片落于易家那幢高大却破败的宅院当中。
不幸可叹,孤儿寡母本就度日艰巨,却还要蒙受邻里间的白眼和嘲弄,谁让易凡摊上了个作弊父亲呢?
“砰!”书房大门俄然被人以蛮力踹开,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旁若无人地阔步走入,而后立于门口,躬身让出去一名手持折扇的大族公子哥,只见那公子哥身材痴肥,穿着光鲜,春秋与易凡附近。
飘飘然间,易凡像是沉浮在一片浑沌当中,他感受很压抑,便奋力向上游去,上方逐步腐败,他蓦地一跃,似鱼跃龙门,六合豁然开畅。
易夫人本来也是出身朱门,当年嫁入易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易鸿出过后,她的职位便一落千丈,娘家为明哲保身,也与她划清了边界。这十几年来,易夫人凭着一些女红技术和易家仅剩的一点财帛,含辛茹苦地将易凡拉扯长大,教他事理,供他读书。
少年只好让步:“教员,您连他是谁都不晓得呢。别的别把脏话挂在嘴边,斯文,斯文。”
“但是我明显瞥见是教员手滑,掉下去的,并且我派秘传,不能随便给人的。”少年不依不饶。
“啊?教员这么说,可有失斯文。”
帮易凡坐回书桌旁,易夫人轻言道:“莫要让此事影响了你的乡试,你且持续读书,我去取些银两,好购买你的乡试所需。”
“非也非也,三魂缺其一不成神识,一个身处浑沌中的人单独出窍,随时都面对着幻灭的伤害。这类环境只能是他本身念力强大,受外物刺激而偶然间天魂离身,如不是如许,那就是此人脑筋被驴给踢了。”
薛良顿时语塞,那易凡能不能行,天然是得先去尝尝才晓得的,现在断言还为时过早。
这时,窗户内里探入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易凡见状佯怒道:“虎生,我不是教过你,君子应行得正坐得直,从窗户进入,那是贼人之举。”
他紧握双拳,语气中模糊有着对运气的不满。
“哎呀,教员,您不谨慎把《陆德心经》扔下去了。”少年瞪大了眼睛,神采镇静道。
易家,本是大康王朝的清贵家属,其族人固然未几,但代代皆是非官即儒,而这一代家主易鸿更是在科考当中连中三元,眼看着就要加官进爵,灿烂门楣,却不料被朝廷发明在测验时舞了弊,导致龙颜大怒,随即便被罢了官,入了狱,最后郁郁而终。
易凡猝不及防,被一掌打翻在地,嘴角顿时迸出鲜血。易夫人惨叫一声,仓猝护在儿子身前。
“教员,这里有一爽灵,不知为何独安闲空中浪荡。”远方俄然传来窃保私语声,但在易凡耳中却如何也听不清楚。
公子哥萧洒地甩开折扇,两只绿豆小眼在房中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易夫人身上:“易姨,都拖了半个月了,这例钱还不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