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看四下里无人,端了把小杌子坐了过来。
桃夭闻声动静,见是她,不由一惊,忙道:“女人还是屋里坐,别叫药气熏着。”
容悦内心抓挠,却又怕激起她悲伤事,踌躇着不敢开口,却听她悠悠长叹一声。
容悦对医理不甚明白,在薄纱屏风后听他言语间很有章法,话里话外说富哥儿并无大碍,想他令媛圣手的名头,不是浪得浮名,便放了些心。
容悦摆手,道:“无妨。”一句话在唇边打转,却生生吐不出口。
容悦才知此事委曲,听到纳兰容若要为卢氏丁忧,有些吃惊,忙举帕就唇以袒护神采,问道:“富哥儿身边是该有几个安妥人才是,卢家可有说道?”
容好看色微凝,拉她起来道:“大嫂子临了把富哥儿拜托给我,我怎敢不经心。”
容悦闻声姐姐计议全面,只道她体贴阿姨与本身,并未多想。 出了皇宫便邀了个弯先去了纳兰家。
正在此时鹦哥出去禀道:“太太,孙太医请来了,是引到配房用茶?还是直接请到这头来?”
容悦见她神采镇静,不由上身偏向她问:“阿姨如何了?”
容悦应也不是,不该又于心不忍,只好顾摆布而言他,问道:“方才我来,是出了甚么事?”
容悦忙承诺着去了,那孙之鼎早过知天命的年纪,倒是鹤童颜,打扮的利落精力,容悦到时已如常诊富哥儿脉纹,舌苔,问过二便等,叮嘱了几句才辞职出来。
纳兰夫人也刚服了药,容悦奉侍她漱口毕,接了丫环捧上的蜜饯递过来,纳兰夫人摆手不消,容悦回身将盘子递归去。
另一个婆子碰了碰她,那人才醒转,回身带路,容悦见是往富哥儿住的屋子里去,不由揪心,才迈上青石台阶,便见葵花式槅扇门内跪着富哥儿的乳母并两个丫头。
容悦本不想过分掺杂人家家务事,可在纳兰府她也使唤不动其他人,摆布富哥儿安危最大,便点点头,道:“须得谨慎细心,万事要听桃夭的,不成自主主张。”
清莲见此道:“桃夭姐姐怕忙活不开,不若我去帮把手?”
容悦道:“既如此,我有个主张,先说与你听,你感觉好,我便去劝一劝阿姨。”因而将话原本来本同她说了一遭,桃夭连连道好,那边清莲捧了藕子粉来,二人忙哄着富哥儿用了小半碗,停一停又用了药才哄睡,叫桃夭盯着,才往纳兰夫人处来。
桃夭四下里瞧瞧,容悦道:“你放心,我已叫了人在外头守着。”
桃夭把落在炉中炭火上的目光收回,咬一咬牙,跪隧道:“求女人救我们大少爷一命。”
“好孩子,偏劳你了,富哥儿如何?”纳兰夫人见容悦如此用心,不由道。
她话语一出,倒是让桃夭吃了一惊,继媳妇都会清理前头人的下人,怎的容悦倒问,她心中来回理着眉目,想来容悦一方面是怕富哥有个不好,她担了恶名,另一方面,许是摸索,想到这,她说道:“卢家早放了外任,也是鞭长莫及,二者,俗话说人走茶凉,我们相府如日中天,卢家虽有官职倒是汉人,上赶着凑趣这头还来不及,那里敢说个不,卢大太太也不过遣了个婆子来看过两遭,送了些补品罢了。”
纳兰夫人由容悦坐在妆镜前,不由叹道:“好孩子,病中不好见外客,你代我去瞧瞧富哥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