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晓得主子在皇嗣之事上不容半点含混,心中一凛,又道:“主子顺着藤儿渐渐查,竟查到哪小赵子临出宫前,曾被永和宫一个同亲的宫女叫去,说要捎一包东西。虽无别的实证,想来那事也与她脱不得干系。”
好一会子,才把人都打出去。
太子便起家打了个千谢太皇太后恩情。
太子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微微侧身道:“曾孙天然明白曾祖母的担忧。”他想了想临行时皇后的叮嘱,又道:“只是我们满人向来看重孝道,皇阿玛病了,做儿子没有不去看望的事理。”
孝庄见现在太子尚不敷六岁,却老成温敦,很有两分当初天子的模样,心中略略安抚,到底皇后用了心调教,一心教诲国之储君向好。
孝庄想起陈年旧事,缓缓转动着念珠,道:“当年,钮钴禄氏与赫舍里氏明争暗斗,偶然中带累了她,可钮钴禄氏到底也尝了恶果,赫舍里氏更是……我和天子都怜她无辜,又看她懂事,各式照拂,让她争的一宫主位,竟不成想她的懂事,都在这里了。难不成她保不住腹中胎儿,就必然要拉别人垫背?”
孝庄又道:“你们待天子忠心,我瞧着也非常放心。”说罢又暖和地望了眼佟贵妃下锦杌上坐着的乌雅常在,持续冲佟贵妃道:“到底路上冷寒,这一起又驰驱……”
提起旧事,纵是能串起一长串,容悦这几日老是偶然中想起缭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事。
太皇太后便又叮嘱佟氏道:“南苑处所大,倒不必宫里逼仄,你们姐俩儿做个伴儿,一道去才好。”
苏茉儿翻开紫玉博山炉的香盖,拿银箸挑开香灰,撒了两片冰片香片,复又盖上。
孝庄听到‘小赵子’的名字,倒是想了一想才反应过来,对于此事的细末之处她虽不明,但是谁所为,冲何而来她内心是明白的,不过在胤礽是独一皇储这件事上,她心中是承认的,况既然钮钴禄氏当时封后也是局势所趋,那后宫中天然不能清一色都姓了钮钴禄,孝庄向来熟谙以静制动之策,故而只内紧外松地将慈宁宫的有关人等整饬一番,又惩办了几个宫女以儆效尤警戒背后那人罢了。
苏茉儿心中明白,退后半步,应了是,领命而去。
复又向佟贵妃见了礼,便目不斜视地垂手立在本地。
“只是苦了那丫头,她原深得圣上眷顾,出了这档子事,后半辈子怕就毁了。这么年青,今后可如何熬啊!”额娘叹道。
太皇太后看到这个名字,冷静不语,很久才轻叹了一口气。天子对于仁孝皇后早逝到底是放不下。
太皇太后伸手道:“胤礽,来太祖母身边坐。”
佟贵妃见孝庄允她往南苑去,心中松了一口气,可又见太皇太后将她和乌雅氏放在一起说,心中微怒,不成想竟把个主子汲引到可与她称姐道妹了,她心中不快,又吃过太皇太后的苦头,现在也只要强压下心中委曲抱怨罢了。
苏茉儿才笑着屏退世人,奉上一杯龙凤团茶,上前抬高声音道:“永和宫的宫女儿才报,公然翻出了那东西。”
乌雅氏和顺站起,她身后的丫环静蔷忙上前搀扶她施礼谢恩。
苏茉儿见此,方明白她为何承诺叫佟贵妃前去南苑侍疾,想来也是腾脱手来整治一二,她想起阿谁沉默寡言的身影,道:“敬嫔暮年入宫,算是宫中的白叟了,平日里吃斋念佛,竟然还放不下当年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