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觉得,这两道人形纹理,是小清和崔墨客。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个“蛊族最强”、“平生不败”、“笑起来会嘴角上扬”的男人,竟然是此中一道纹理!
我的脑袋越来越痛,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胸闷的喘不过气,忍不住喊道:“你是谁?”
那是我非常熟谙,无数次窘境中,带来但愿和勇气的声音!
正迷惑着,一声幽幽的女子感喟,由远及近,在深夜空旷的野地分外清楚。
小九,她是我心底最深的疼痛!(详情请见即将出版的《灯下黑》终究季)
老树,哭了!
我下认识取出军刀反扣手心,一揣摩这玩意儿估计派不上用处,又别回腰带。从包里摸出几枚月无华留下的桃木钉,一包糯米粉,左手右手握得满当,内心才略略结壮。
我一个大活人,连树魅都处理不了么?用得着你这千大哥冤魂提示么!
还好滴了牛眼泪的眼睛没瞥见甚么东西,倒也不至于把我惊得“嗷”上一嗓子。就这么胡思乱想走着,我俄然感觉不对劲。
“鬼打墙”?
我汗毛根根竖起,炸出一身鸡皮疙瘩,再仔谛听,感喟声传自那株桃树。
“哎!你甚么时候才气成熟点儿?真让我,操心。”女子啜啜抽泣声,异化着一句男人微小的感喟,却如惊雷在耳边炸响!
我已分不清到底是老树在哭,还是阿谁女子在哭。但是,我不得不做一件事。
不知为甚么,那一刻,我感受不到疼痛,只觉一股莫名的,沉重的哀思,随风扑来,如一块巨石砸入心湖最深处,荡起的波纹,逐步变幻成一个女子的模样。
一刹时,风声、草声、虫豸夜鸣声,消逝了。唯独这句“不该负我”,绵绵不竭,越来越响。
手中的糯米粉包,被粗糙的树干刮破,渗入人形纹理,勾画出男女侧脸。那几枚桃木钉,早已掉在树下,零七八落于暴露空中的老树根裂缝里。
“崔郎,你怎可如许对我?糯米粉压我灵智,桃木钉封我心神。当年,但是你负我,不是我负你啊!”
我紧了紧背包,沿着白日旅客踩得野道,向老桃树走去。野草摩擦着裤管,总感受像是有很多人手摸着腿肚子。
毕竟,白日教书育人,早晨熬夜写作,这类无穷循环的糊口,哪比得上曾经无数次惊心动魄的经历?
我摸出个装着牛眼泪的小瓶,往眼里滴了几滴。此处既为凶地,千年前又产生过灭族惨祸,应着“封气聚煞”的格式,不免会有某些东西。牛眼泪入目,可辨阴阳邪祟,谨慎些总不是甚么好事。
不知甚么时候,我已经走到了老桃树下。
老桃树巨大的枝干,无风主动,桃花“簌簌”落下,跟着女子越来越凄厉的哭诉,好似滴落不断的眼泪。
履行“异徒行者”任务时,我曾在古城图书馆,读过一本《花树异录》的古籍――
因为,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嗷”了一嗓子,差点没抱着树身亲一口,对着人形纹理问道:“月公公,你丫还健在啊?现在是千年树妖还是木乃伊?”
俄然,眼中的风景像是被龙卷风卷起般不断扭转,由清楚至浑沌,又由浑沌垂垂清楚。
此时已近子时(夜间11点至凌晨一点),周遭早已空无一人,夜风穿过东边荒岩,“呜呜”作响,草木随风“悉悉索索”扭捏不定,老是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