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闻着味儿,最起码有鸡有鱼。这酒应当是桃花陈酿,我在古城图书馆的《酒经》里读到过。上等米酒存坛,放入一枚七八分红熟的桃子,洒七钱花瓣,取桃树根部老泥封坛,埋桃树下三年可成。这类酒光彩淡红,入口香醇。特别是桃肉化在酒里,酒浆黏稠清爽。我试着做过一坛……”
“恩公对酒很有研讨呢?”陶清冉含情脉脉的眼神如同一汪春水,“三年桃花酿,对于居住千年的我们,如同三天索然有趣。相公备的是百年陈酿。奴家先行入内,摒挡饭菜,怠慢半晌。哦,对了,恩公做的美酒,滋味如何?”
全部大堂,摆布两排案相对摆列,大堂对门的正位,则是一方巨案。每张案上,桃盘盛满鸡鸭鱼(重视没有肉),桃子生果,鲜蔬清汤,而那张巨案,美食更是五花八门,大盘小碟摆得满铛铛没有一丝儿闲空。案旁两方镂空桃木钟鼎,正冉冉冒着浓香青烟,更给这满桌美食增色很多。
想想也是,玉皇大帝这么高的修行,照说早就堪破尘凡俗世,还是见天儿的美酒玉食,高居凌霄宝殿么?孙悟空哪怕封为“齐天大圣”,充其量也就是个养马的报酬。
月饼说“陪他们演”,而我却以为只要一个“他”。
说是餐桌,只是现在的说法,古时称为“案”,就是那种时装片里常常看到的短腿餐桌,主客都挺着身子,屁股坐着脚后跟,跪在榻上用饭喝酒的那种。
陶清冉看来是没听懂“公园拆迁”啥意义,如有所思地走到陶清怀身边,略略见礼,私语几句,闪身进了屋子。
每张案旁,都端方跪坐着桃花源公众,见陶清怀和我们入内,齐刷刷起家(我硬是没瞅明白明显是跪着,如何就“啪”地立马站起来):“恭请恩公退席。”
我这小半辈子,别的不敢说,说到吃的美食,估计比走的路都多。这步地到不敷以让我震惊,而是――
我心中一荡,没出处的炎热,难堪地回了句:“略懂……略懂……那坛酒啊,公园拆迁,连桃树都拔了,酒也没了。”
我悄悄看了房屋格式堪舆,五行八卦中规中矩,完整遵循春秋战国修建形式所建。再细看龙和凤凰的浮雕,没有埋没构造或者“厌胜术”的安插,这才结壮把视野转到餐桌,接着震惊。
陶清怀本想遵循高朋礼节,让我们一左一右跪他两旁,应着主副宾的礼数。
“还没看出来么?”月饼朝我扬扬眉毛,嘴角出现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
我“呸呸”几口吐着化了一半的药丸。心说陶清怀如果回一句“不辛苦,为群众办事”,月饼的桃木钉,这会儿怕是要插在他的脑门上了。
我和月饼再三回绝,这才拎着牛仔裤,操心吃力地跪坐,尽力把屁股紧贴脚后跟,腰板挺得笔挺,就是膝盖硌得生疼。
陶清怀拱手站在门口,恭声号召:“恩公,陶某等待多时。事出仓促,略备酒菜,请入内一叙,把酒言欢。”
本来,月饼也是“聪明人装胡涂”,早就了然。只是有一点,我们设法分歧――
我顿时了然于胸,再看那些村民,心内里非常非常得疼。
“两位恩公聊甚么呢?”陶清冉抿嘴含笑,将散落在额头的几根乱发别到耳后,“谈兴不浅呢。”
“这是清心宁神丸,专门给好色之徒服用。”月饼撇下我快走几步,握着陶清怀的手,“哈哈”笑着,“同道们辛苦了,累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