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门先人,要再次重演这场谁才是天下第一能工巧匠的博弈。
此时,陈木利和墨无痕面劈面跪坐。木利从包里摸出九块或方或圆、三寸是非的木头,摆放于两人之间。墨无痕却解下腰带,围成一个圆圈,在圈里放了随便放了几块木头石块。
两人姿势以及安排物品有些熟谙,我蓦地觉悟,本来他们所说的“最后的对局”,恰是墨子远赴楚国,劝止楚王挞伐宋国,与鲁班摹拟城墙攻守,那场没有硝烟的战役。
孰胜?孰负?临时非论,最起码,陈木利已经暗中窜改结局势,胜利的天平在悄悄向我们倾斜。
我心说敢情这不是有备而来?整半天那副稳操胜券的架式,端赖演技啊?情急之下,我也健忘木人术已经漫衍满身,不能转动这事儿,想胡乱挥手排解情感,才发觉除了脑筋和五感还算利索,胳膊腿儿底子不受节制。
如果不是身材差别太大,我乃至思疑木利、奉先、燕子是杰克、月野、小慧儿乔装改扮。至于黑羽那家伙,说不定蹲在哪个房头掠阵,随时筹办跃下,劈出一道刀气,怒刷存在感。
陈木利“吧嗒吧嗒”嘬着烟,环绕的烟雾顺着木讷脸庞悠悠飘升,不成置否地点了点头:“两千多年,鲁墨两家,争来争去,不就是为了这个对局么?”
墨无痕舒展的眉毛这才略略伸展,稍显对劲地撇嘴笑着:“小花,固然结壮。墨家符咒和魇术分解的木人术,哪有那么轻易破解?”
墨无痕石块摞成三角形,恰好抵住陈木利摆成梯子状、紧挨着腰带搭起来的几块木头。略一用力,木头轰然倾圮,“鲁班传人,不过如此。第一轮云梯守势,看似凌厉,实则头轻脚重,以巨石、滚木冲撞梯顶,毫不吃力量。两千年前如此,两千年后还是如许儿。哼哼……一点进步没有。”
我的心脏狠狠跳动几下,仓猝保持生硬姿式,狠狠地瞪着刘翠花,一副“我固然不能动,但是士可杀不成辱”的慷慨神采,彰显身处危境仍然不平不挠的战役精力。
尾指有些许针扎般的刺痛,那是久未活动,血脉贯穿的痛苦――第二个枢纽,也能动了!固然速率很慢,但是生硬的身材像是冬夜烘烤于火炉,逐步有了暖意,筋脉肌肉带来的酸麻感,竟有些许的舒畅温馨……
“说的也是。”刘翠花娇笑着颤抖下巴上的两叠肥肉,“里弄口用热干面暗中部下木人术,再以《九万字》催发,这俩人涓滴没有发觉老李阿谁叛徒的尸身被搬进屋里,就连本技艺机被摸走都不晓得。”
三十七
“本来如此……”墨无痕始终警戒的眼神现在才略略懒惰,摸着没几根髯毛的下巴嘲笑,“我一向在想,既然研习《缺一门》,如何能够破不了墨家木人术?你放弃符咒的比试,直接停止最后的对局?”
才分开一年多,就进步成如许儿了?这还是我熟谙的陈木利么?
这俩人早就算到海燕和老李叔早已把存亡置之度外,也测度出他们必定会以命奉告本相,加以操纵引我和月饼一步步走进早就安插的圈套。如果不是月饼留了陈木利这一暗招,海燕和老李叔岂不是白死了?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在他们嘴里,轻描淡写地还不如踩死几只蚂蚁。
两人对话传至耳中,我内心大喊遗憾:“木利啊木利,俗话说‘技多不压身’。你就算没害人的心机,也要防备被别人捅黑刀不是?多学点东西咋了?早把墨家木人术解了,我和月饼清算这两个瘦子,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免得还在这里以命相搏。万一输了呢?我和月饼无牵无挂也就算了,你这老婆孩子一大师子,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