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已生硬的身躯跟着木人术渐渐消弭,血脉通畅带来的刺痛感,已经因循到了手肘,如万千小针塞进血管,胡乱刮刺。我有些忍耐不住,瞄了一眼刘翠花,正严峻地谛视着木利和墨无痕的对局,从速轻微活脱手指,减缓疼痛。
哪曾想刘翠花眼皮厚的快把眼睛遮住了,察看力还挺灵敏,目光“唰”地瞥向我,满腹猜疑地死死盯着。
我所中的墨家木人术,正在渐渐地消弭!
同时,我又悄悄心惊――这么精密的打算,任何一个环节稍有差池,整件事毫不至于生长成当下这个环境。刘、墨二人不但思惟周到,洞悉人道善恶决定,更对我和月饼的脾气、风俗摸得门儿清,才气布下这么庞大烦琐却又精美详确的暗局。
这俩人早就算到海燕和老李叔早已把存亡置之度外,也测度出他们必定会以命奉告本相,加以操纵引我和月饼一步步走进早就安插的圈套。如果不是月饼留了陈木利这一暗招,海燕和老李叔岂不是白死了?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在他们嘴里,轻描淡写地还不如踩死几只蚂蚁。
这番话明知是挑动陈木利心神,打击我们的信心,却仍然让我心头蹭蹭冒火!
孰胜?孰负?临时非论,最起码,陈木利已经暗中窜改结局势,胜利的天平在悄悄向我们倾斜。
“南爷、月爷……”木利顺手把烟头丢到我们脚下,舔舔略有些干涩的嘴唇,很诚心肠说出一句让我顿感天雷滚滚的话,“第三战,我没有太多掌控,实在过意不去。我若输了,剩下的事,还要奉求你们。”
墨无痕石块摞成三角形,恰好抵住陈木利摆成梯子状、紧挨着腰带搭起来的几块木头。略一用力,木头轰然倾圮,“鲁班传人,不过如此。第一轮云梯守势,看似凌厉,实则头轻脚重,以巨石、滚木冲撞梯顶,毫不吃力量。两千年前如此,两千年后还是如许儿。哼哼……一点进步没有。”
“本来如此……”墨无痕始终警戒的眼神现在才略略懒惰,摸着没几根髯毛的下巴嘲笑,“我一向在想,既然研习《缺一门》,如何能够破不了墨家木人术?你放弃符咒的比试,直接停止最后的对局?”
如此周到、全面,毫无马脚的布局,竟然是少言寡语、诚恳本分的陈木利想出来的?
才分开一年多,就进步成如许儿了?这还是我熟谙的陈木利么?
此时,陈木利和墨无痕面劈面跪坐。木利从包里摸出九块或方或圆、三寸是非的木头,摆放于两人之间。墨无痕却解下腰带,围成一个圆圈,在圈里放了随便放了几块木头石块。
如果不是身材差别太大,我乃至思疑木利、奉先、燕子是杰克、月野、小慧儿乔装改扮。至于黑羽那家伙,说不定蹲在哪个房头掠阵,随时筹办跃下,劈出一道刀气,怒刷存在感。
我的右手尾指第一个枢纽,微微弹动了一下!这类感受很奇特,就像是随风轻拍岸边的湖水,固然不易发觉,却未曾间断。湖岸的泥石,跟着水波泛动,已肉眼不成见的迟缓速率,不竭地崩塌、溶解,窜改着固有的形状。又像是安排于庞大冰块上面的小烛灯,热量固然微小,却始终熔化着坚固的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