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日,黄学恒任鄞县典吏一职公文正式下达,除了一应场面话以外,另有“知稼穑”“擅教养”等嘉奖,衙门里的一众官吏都晓得,这是表扬黄学恒免费披发积肥法、标点标记等的功绩,无不希奇,这黄学恒固然吟得几句歪诗,可何时有这等本领了?
却不晓得他那徒弟山中白叟又是多么样人物,竟然教得出如许的门徒来。
传闻他那两个方剂,都是从古籍里看来的,如何本身就没如许的好运气,一时候,县城里的书店买卖好了很多,很多士子纷繁探听有没有古籍,年初越久越好,倒是让书店老板卖出了一堆积存已久的旧书。
黄学恒点点头,拍了拍郭通衢的手:“你这孩子是个大气的,你放心,伯父不会让你亏损,这宝贝到了大人物手里,固然卖不到一个天价,可也不会便宜了。只不过,那大人物也会是以承我的情,此后再有事相烦,也有几分薄面。”
郭通衢安然道:“我晓得,这送礼也是有门道的,没门路的人,就算是抱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这高低情面干系,也是需求靠水磨工夫耐久保持的,临时抱佛脚是最笨的体例,几面镜子能得大人物欢心,还是我们占便宜了。”
郭通衢一拍大腿:“就如许办。黄伯父,侄儿就在后隆村等你的好动静了。”
黄学恒悄悄地翻开纸包,因为醉酒,手有些抖,沙拉拉,一些细碎的颗粒物从纸包里洒了出来,黄学恒就着月光一看,掉在桌子上的,是一些如砂似盐的红色小粒。
这份心性,当真是令人希奇。
黄学恒嘲笑一声:“这雪糖固然利大,但浅显人家也不成能每天吃糖,只要销得数量多,才气赢利,你信不信,你这雪糖上市不敷七天,鄞县城里就再没店铺敢将红糖卖给你,也没有店铺会代销你的雪糖,莫非你还能本身开店,将雪糖放开遍每个城镇不成?哼哼,你就不怕本身有命赢利没命花?”
“据我所知,后隆村并不产糖,郭贤侄手里的雪糖想必是用红糖通过某种妙法制造出来的。但你可知,大李朝的食糖质料产地,一在越地,一在外洋夷岛,都被掌控在豪商手中,如果被他们发明了这雪糖,他们只要从红糖质料上卡你的脖子,你这买卖就做不下去。”
郭通衢一缩脖子:“我信我信,伯父,你说你要五成股,但是拿这股分去找背景?”
黄学恒现在已经坚信郭通衢不是逃奴,而是异人的不记王谢徒了,别的不说,哪个逃奴手里也不成能有碎星镜如许的宝贝--就算这碎星镜是郭通衢从主家偷来的,他也只会隐名埋姓远走他乡,将脏物卖给外洋的番人,也不成能交给本身,到州府四周送礼。
黄学恒笑得眯起了眼:“通衢啊,坐、坐。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通衢,府城的大人物,非常喜好我奉上的宝贝,情愿重金求购,不晓得你手里--”
黄学恒正在把玩,老仆在门外报:“县学李夫子上门拜见。”
郭通衢晓得这事儿是成了,刚想说甚么,黄学恒举起手掌:“不过,我要五成股。”他不等郭通衢开口,就慢悠悠道:“这不是伯父贪婪,实在是这糖的买卖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能做的。”
郭通衢道:“那可多谢黄伯父赠名了。伯父,我想办个糖场,专门做这雪糖买卖,伯父占两成股分,你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