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义?”
李雪莲:
“他不该当兽医,他该去北京管天下的打算生养,那样,统统缝隙都让他堵上了。”
老胡大喜,上前就搂李雪莲,手高低摸索着:
“要不就算了。”
“秦玉河不通人道。本年一月,他喝醉了,来上厕所。上厕所是要交钱的呀,我从这里头有提成啊。俺一家长幼,就指着这个厕所呢。秦玉河仗着是化肥厂的,两毛钱,就是不交。我撵着他要,他一拳打来,打掉我半个门牙。”
“那就明天吧。我明天先去找秦玉河,把他约出来。”
李雪莲听明白了,接过孩子,一屁股蹾到厕所台阶上,大声哭道:
“谁也不是整天杀人,就看到没到那境地。”
李英勇愣在那边。李英勇晓得李雪莲跟秦玉河闹“仳离”这件事,没承想到了杀人的境地。李英勇搔着头:
“镇上赵火车这么干过。咱俩一仳离,咱俩就没干系了。我生下孩子,孩子就成了我一小我的,跟你也没干系了。大儿子归你,生下的孩子归我,一人一个,不就不超生了吗?”
“杀人轻易,杀了人,自个儿也得挨枪子儿呀。”
李雪莲:
李雪莲:
秦玉河一下没转过弯来,待转过弯来,搔头:
“别说让我摁人,就是帮你打人,也不算啥。我想晓得的是,我帮了你,我能获得啥好处?”
当天下午,李雪莲去了县城,去了县城西关化肥厂,去约秦玉河。去时抱着两个月大的女儿,想借着约秦玉河明天去镇上民政所谈女儿扶养费的事,把秦玉河骗回镇上。化肥厂有十来根大烟囱,“突突”往天上冒着白烟。李雪莲在化肥厂寻了个遍,碰到的人都说,秦玉河开着大货车,去黑龙江送化肥了,十天半月回不来。秦玉河像李雪莲的弟弟一样,较着也是躲了。去黑龙江寻人,中间隔着四五个省;秦玉河又是个活物,整天开着汽车在奔驰;看来杀一小我易,寻一小我难;只能让秦玉河多活十天半个月了。李雪莲憋了一肚子气,出了化肥厂,又感到憋了一肚子尿。化肥厂门口有一个免费厕所,撒泡屎尿两毛钱。看厕所的是其中年妇女,头发烫得像鸡窝。李雪莲交了两毛钱,把女儿交给看厕所的妇女,进厕所撒了一泡尿。肚子腾空了,气在肚子里胀得更满了。出来,看到孩子在看厕所的妇女怀里哭,李雪莲兜头扇了孩子一巴掌:
李雪莲:
“我今儿没找到他,找到他,就把他杀了。”
李雪莲又一把推开他:
“这事儿就别等了,明天吧。”
“在镇被骗兽医。”
“我是不是你姐?你姐这么让人欺负,你就睁眼不管了?你要不管我,我也不杀人了,我归去吊颈。”
“打人也行。那咱先办事,后打人。”
李雪莲急了:
“哪儿去?一打麻药,不疼。”
“姐,有啥话,就在这儿说吧。”
李雪莲倒愣在那边:
“不杀人。”
“英勇,姐对你咋样?”
“这个赵火车,曲曲弯弯,都让他想到了。这个赵火车是干啥的?”
老胡:
秦玉河又搔着头想了想,不由佩服赵火车:
“那我求你一件事。”
李雪莲:
“帮我去把秦玉河杀了。”
“人不让你杀,你帮我摁住他,由我捅死他,挨枪子儿的是我,跟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