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竖指在唇,嘘声道:“莫要说话,我们这便走。”
堆土做围,与戈壁滩的黄沙混成一色的屋子,到处断瓦残垣,风蚀雨摧是说不完,道不尽的沧桑……
沿着墙根遛到棚下,先拣了匹健硕的马,解了缰绳。
可惜这等事怕是不能速成,到时只能临时抱佛脚了,早知如此,之前闲暇时便该学学厨艺,也不至现下难堪。
“臣实有难言之隐,这欺君大罪……”
两人微感惊奇,互望一眼,高暧更是从速又下了床,趿着鞋子起了身。
开初觉得又是店伴,问了一句,不想倒是高旭的声音应道:“是我。”
徐少卿侧头朝外瞧了瞧那棚下栓着的马匹,便抱起她从窗口一跃而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我俄然想起一件事,倒是非常要紧。”
幸而高旭并不介怀,含笑扶住她道:“皇妹有孕在身,不必多礼了,坐着说好了。”
“陛下,这……”徐少卿一见那东西,不由惊呼起来。
渐渐绕出后院,到窄街上,正想催马快行,倒是俄然一绊,马身倾斜,几乎跌倒,像是踏到了甚么东西。
徐少卿独自出门,过了半晌便捧了托盘出去,内里四样菜肴,两荤两素,外加尚好汤羹。
镇西的堆栈还是是人气最聚之所。
徐少卿想了想,却也没走,搬了两张凳子,拼在一处,就这般合衣胡乱睡下了。
高暧却也瞧出这玉璜非同小可,只觉应也不是,不该也不是,眼望向徐少卿,意示乞助。
高暧不料他竟会这么说,横了他一眼,便又垂首不语,心中却甚是甜美。
“陛下的情意自是再清楚不过,但我们千万受不得这天大的恩赏。唉,公主莫管了,我自有主张。”
睁眼转头瞧畴昔,见是他坐在身边,不由羞声问:“你做甚么?”
高暧闻言,那脸立时飞起两片红云,垂下头不敢看他。
这话说着,自家脸已红了,可若能亲手做一桌饭菜给他吃,那般表情光是想想便已教人沉浸。
两人上去并骑坐好,徐少卿轻夹马腹徐行,极力不发作声响。
高旭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笑道:“瞧你这怕的,我现在已是一介草民,还能把你如何样么?如果还做天子啊……”
高旭蹙眉冲他使了个眼色,随即笑道:“我身上现在也拿不出甚么好东西,只要这个随身之物,便赠与皇妹,说是送你们两个的大婚贺礼也好,还是我做娘舅送这孩儿的见面礼也好,千万莫嫌骄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