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其间花团锦簇,芳草依依,劈面的矮崖壁上有一处瀑布飞流而下,泄入上面清澈的深潭,几对素净的彩蝶在灌木丛中蹁跹飞舞,不觉又凭添了几分勃勃的朝气。
他言罢走到潭边,瞧见水中公然有鱼群在游动,一条条都生得肥美,因而到不远的树旁折了根合适的枝干,又取随身的匕首削作一根长叉,复又回到潭边,照着那水中的鱼群便刺了下去。
她转过甚来,却避着他的目光道:“我只是没见过这场面,厂臣尽管自为,不消理睬我的。”
徐少卿牵着马,径直来到潭水边才停下,扶她也下来,又取水囊给她喝了。
“啊!”
她听了,心中猝然一惊,这才省起本身一向都没去想他们这支奥妙前去夷疆,又颠末乔装改扮的步队为甚么会中了埋伏,那些攻击他们的又是甚么人。
她不由悄悄祝祷,祈求佛祖千万不要让那丫头出事,却仍不放心,想了想又道:“我们已乘马飞奔了这好久,也不知其别人如何样,若再走得远了,他们遍找不到,那该如何是好?”
她刚叫了一声,身子就跟着他猛地又向前蹿去,像风普通掠出茶寮,再站定时,竟已来到了停在官道边的车马旁。
“厂臣,不……”
他仿佛仍不放心,策马转入官道旁的一片林子,又徐行了半晌,这才勒住马头。
她听他俄然提起旧事,话固然淡淡的,却似带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愁绪,不觉猎奇心起,忍不住问:“厂臣的故乡在那里,这么多年可归去省过亲么?”
“多谢公主垂询,臣入宫早,畴前的事早就记不得很多了,现下只晓得宫里是臣的家,陛下和公主便是臣的主子亲人。”
“厂臣不消忙了,我不饿,还是想想怎生策应你那些部下才是。”
她俯望着他的背影,俄然感觉他那颀长的身条仿佛又矗立了几分。
“公主歇歇脚,待臣去寻些吃的来。”
“方才事出俄然,累及公主吃惊,都是臣一时失策,幸而没甚么毁伤,还请公主恕罪。”
高暧闷闷的没回声,想向前挪,却腾不出处所,待要将身子向前倾,躲开他胸膛,却又发觉这般模样更加不当,这才咬唇道:“多亏厂臣及时相救,现下既然没事,便不消这般护持了。”
她不由一怔,惊诧抬眼便发明徐少卿神采沉冷,森寒的目光正瞥向背后那片密林深处……
之前那店东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一双眼睛俄然变得血红,但却没再管徐少卿,反而猛地转过甚来,先一脚将翠儿踢倒在地,伸出乌黑粗粝的大手就向高暧抓来。
那两人被滚烫的茶水溅得满脸都是,只疼得哇哇大呼,手被骗即缓了下来。
他伸臂揽着她腰身忽的蹿起,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轻飘飘地落到几丈以外。
她早已不辨方向,由他带着在林中转来绕去,也不知走了有多远,中间翻过两座小山包,便来到一处山岩环伺的谷地。
他挑挑眉,举叉又刺入水中,转刹时便将第二条鱼扔回岸上。
她望着那脂香四溢的烤鱼,心中也有些摆荡,可这毕竟是破天荒的事,如果吃了,今后真不知另有没有脸孔跪在菩萨跟前,想想以后还是摇了点头:“我不惯荤,厂臣请自便吧。”
她惊魂不决,胸口跟着喘气高低起伏,手脚抖得短长,站也站不成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