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既然厂公大人在此,下官天然要禀承号令,但凭差遣。”
酷日方中,恍然间竟有了入夏之感。
再加上那换了衣衫却也未曾散去的伽南香味道,被体气一蒸,愈发显得氤氲撩人……
“本督已派人出城,敏捷前去邻近卫所搬取援兵,但愿叶知府能对峙到那一刻,莫叫项上人头提早搬了家。”
她浑身一颤,不自禁地转过甚去,便见徐少卿立在窗子中间,竟也换了一套夷人男人的服饰,玄色的裹巾掩住了头上的发髻,半臂小甲套在身上略显窄了些,衣衿敞开着,暴露那白净精美,肌理清楚的胸膛。
叶重秋额上汗如雨下,连声承诺着,正要下去传令,却听城别传来“铮铮铮”的钟磬之声。
她冷萧萧的坐在那边,却也没有食欲,只是发楞,心境牵着才分开不久的陵川城。
车轮“吱嘎”作响,摇摆着前行,不知去往那里。
高暧只觉脑中昏沉沉的乱着,不知该说甚么,外间却俄然响起了脚步声。
堪堪也不知颠簸了多久,那车驾终究停了下来。
“叶知府腿脚还算矫捷,公然没误了本督定的一克刻日。”
正想着该当把东西收在那边,那冷凛的声音却俄然在背后响起。
叶重秋灰着脸,不自禁地转头瞥了一眼远处黑云压境般的夷疆雄师,面色不由僵得更加短长了。
背靠城楼的重檐下,一袭墨客打扮的徐少卿端坐在圈椅中,目光沉沉地眺望着城下那一片旗号漫卷,连绵数里的浩雄师阵。
他顿了一下,又续道:“贼众俄然攻城,实是始料未及,呆会儿城头交兵凶恶,如果厂公大人有甚么闪失,下官但是万死莫恕。以是……还请厂公大人与下官同去驿站,或是去府衙中商讨退敌之策为上。”
她不懂这些人葫芦里究竟卖的甚么药,也不敢开口,只好这般冷静地任由他们簇拥着沿正街一起来到山坡下,拾广大的青石板台阶而上,直抵殿宇正门,又过了两进院子,直接被抬进了前面的一处偏殿。
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响,身穿绯色白鹇补服的叶重秋领着几名守将官员踩着石阶仓促登上城楼,趋步来到近前,躬身道:“厂公大人,下官叶重秋奉召前来。”
“如此说来,叶知府便是没有退敌之策了?”
高暧稍稍放下心来,正深思着是否该出言相询,那几名夷女却摆上些生果吃食,便尽数拜别了。
莫非这里就是夷疆人的城池?
徐少卿袍袖一抖,霍然起家,提大声音冷然道:“你马上传令下去,全城男丁一概调集起来,上城聚守,统统铳炮、铅药、滚木礌石全数集合在正门,分守军一部,加强别的三门防备,另留一部矫捷,以作应援。府衙差役巡查城内,安抚百姓,同时谨防特工混入,别的构造女子筹办灯火饮食,以防夜战。”
除此以外,脑中便只剩下一片空缺,乃至没去想那些人是谁,为甚么会俄然挟制本身,心中只是惶恐。
“好,将有必死之心,则士无贪生之念,本督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一转念,忽又想到莫非夷人将本身捉来,就是暗中密查到了动静,筹办以此为威胁,逼迫边镇守军投鼠忌器?
世人惊诧望去,就见夷疆雄师竟自后队改前,缓缓退去了。
“公主如果如此筹算,臣这厢另有何脸孔归去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