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司礼监的人么?”高暧微微颦起眉,不懂她这一问的意义。
高暧呆坐了半晌,还是挪到小窗前朝外看了看,见翠儿跟在车驾侧后,便招手叫她。
至于阿谁徐少卿,倒让她淡然,归正宫里的事情她不懂,宫外的事情也不懂,这么个睁眼瞎似的人又有甚么值得攀附?对方恭恭敬敬不过是碍于圣命礼法罢了。
明显晓得他不是真男人,可这心却定不下来,想推让也不知如何开口。
一起无话,午间随便用了些饮食,上路又行,只觉越来越怠倦,眼皮也沉了下来,正在迷含混糊间,就感遭到车驾俄然安稳了下来,内里还模糊传来喧闹之声。
高暧哪见过这场面,正自呆看,面前却一闪,冷不防那红色蟒纹曳撒的身影已挡在了窗前。
渐行渐近,视野也更加清楚,那城公然大得出奇,光连接护城河两岸的甬桥就不下百步,青灰色的城墙少说也有四五丈高,却掩不住那耸峙于城池正中的宫城殿宇,真有种“上扼苍穹,下压黎庶”的气势。
“甚么话?”她闻言一愣。
高暧“嗯”了一声,心中却不是这般想。
只听翠儿又道:“奴婢大胆说一句,他是司礼监秉笔,又是东厂提督,内臣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皇上此次不过下旨让公主你出家回宫罢了,你们两下里又不识得,依着礼法,如何也用不着亲身来一趟吧?”
她摇点头,轻拍了下窗椽:“你也上来坐吧。”
翠儿闻言连连摆手:“那如何成,现在可不是畴前在庵堂,奴婢哪能没规没矩的?就算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上公主銮驾。”
“这话奴婢可不敢去说,没得再被撵归去吃斋念佛。”翠儿伸伸舌头,又转着眸子道:“公主昔日颂经一坐便是多数日,也没见气闷过,本日才这一会子如何就呆不住了?嘻,只怕是……”
她晓得本身现在走不得路,下车驾也是个要闹笑话,稍稍想了想便伸拢了手,搭住那条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