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见她沉默无语,却也没再诘问,口唇伏在她耳边低声道:“臣本日来见,是有句话要说。之前公主所提那件旧事,臣查了这些日子,已有些端倪。”
“甚么?不是我母妃的遗物?”她猝然一惊,冲口问道。
“啊!”
她觉得他又要挨过来坐,顿时严峻起来,撤身就要向后退,口中不自禁地叫着:“厂臣?”
俄然间白影一闪,他的手猛地从耳边掠过,抓向她脑后。
那冷凛的声音自有一番严肃,竟让人没法顺从。
高暧眼中带着些幽怨地瞥畴昔,见那副身子因衣衫松弛而愈发显得懒惰,浑不似平常精干的模样,让人瞧着都替他脸红。
她又是局促,又是羞怯,只觉浑身不安闲,就这般寂静半晌以后,终究忍不住问:“我已坐了,厂臣为何不说话?”
她听他这么说,心中稍稍定了下来,刚想称谢,随即便想起方才的话,因而便低低的“嗯”了一声。
徐少卿天然都瞧在眼内,面上不动声色,仍斜靠着山石,公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眼觑她。
徐少卿浅浅一笑,双臂不由又紧了紧。
但是见他目不斜视,言之凿凿,说得也是滴水不漏,竟找不出甚么马脚来,自家内心也迷惑了,猜想再诘问下去,他也不会明言,沉吟半晌,只好叹口气道:“厂臣不必告罪,归正我是不懂的,只要不是母妃的遗物,拿去便拿去好了……”
高暧正在迷含混糊间,听他俄然这么问,身子微微一颤。
她在想甚么,连本身都不晓得。
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想,这也不知是他第几次脱手相救了,只是不咸不淡道声谢,未免有些轻飘飘的,涓滴不见诚意。
她的确很想晓得本相,可又模糊感觉惊骇,踌躇了一下,便问:“厂臣查到是何人所为了么?”
现在它尖尖的脑袋正被捏住,张着口,暴露两颗倒钩似的毒牙,在阳光下竟像匕首般闪着寒光,那蛇身紧紧地缠在徐少卿的手臂上,少说也有尺许来长,瞧着极是怕人。
“早前便说了,公主若事事都对臣言谢,就不怕臣心中惶恐?”
当下吁了口气,迈着细碎的步子挪到那空位上坐了,但却不肯和他切近,中间隔了几尺来远。
高暧不是傻子,天然一早便瞧出那是军火,可这东西为何会在木箱内,却让她不能不心中迷惑。
连他都说得如此顾忌?
“臣畴前不是说过么,事在报酬,很多时候也一定便如想的那般艰巨。臣会替公主思虑着,也不必过于担忧。”
“臣要说的并不但是这个,公主这头将事情揭过了,对方却不见得会这般想,如果暗中动手,臣这边就算用着心,也怕防不堪防。以是依臣之见,公主还是尽早分开京师的好。”
高暧话没说完,便见徐少卿眼神一变,俄然寒意凛然,撑起双腿向本身靠了过来。
只听他接着道:“公主不必狐疑,那东西与慕妃娘娘无关事确实无疑的,想是当年埋葬木箱之人慌乱间未及细看,偶然中将其混在内里罢了,并没甚么大不了。”
若真是迟上一时半刻,说不得她这会儿早被咬伤,多数条命已然搭出来了。望着他,不免又是感激,又是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