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拱手道:“太后娘娘请叮咛。”
徐少卿望着那纤细美好的背影,轻叹了一声,见部下的档头躬身近前,私语几句,便随那内侍径直到了寝殿。
她不由垂下头,公开里替他脸红。
徐少卿正正衣冠,撩帘而入,便见那软榻上的身影正襟端坐,浑不似病重的模样。
她正自奇特,却俄然听到一阵虚缓的脚步声传来,未几时,便见一名手持拂尘的内侍转过廊角,径直来到近前,拱手道:“口传太后娘娘懿旨,本日慈躬尚安,不必侍疾,公主殿下请回吧。”
“徐秉笔兼着司礼监和东厂,的确是个大忙人,哀家这里也就长话短说,不绕圈子了。”
顾太后盯着他瞧了半晌,这才垂下眼,手托茶盏渐渐拂着。
徐少卿拱拱手道:“本日恰是太后娘娘召见,臣不敢担搁,以是一早便赶来了。”
顾太后对劲地笑了笑:“徐秉笔公然是深体上意,哀家转头定叫皇上赏你。行了,你去吧。”
他,真能叫得么?
连那诸般逾礼言行都做了,竟然还能安然说出甚么“须得谨慎些”的话来,方才那一本端庄的样儿公然是假装的,这会子只会惹人羞恼。
正这般想着,那身影却俄然顿住脚,在相距四五步远的处所站定了。
她只觉耳垂微微一热,赶快定定神,心中却耐不住,急欲让他晓得本身现在的惶急无助,想了想,便又用心问道:“厂臣本日没有公事么?怎的一早也到这里来了?”
说着便又顺手朝殿门一比:“公主请。”
言罢,便慵懒地朝软榻上一靠。
那带路的内侍甚是乖觉,也未几言,当即见机地让到中间,交由他领着高暧进了清宁宫。
“那好,哀家便直说了,昶儿上表要求返回封地,哀家这头病还未病愈,正须他朝夕在旁看顾,可劝了几次,这孩子却像情意已决了。哀家问过皇上,不料倒是祖宗成法那套说辞,全然不顾哀家这身子。以是么……哀家是想,劳烦徐秉笔再跟皇长进进言,让昶儿再多留些光阴,好歹过了中元祭祖大典。”
他脚下不断,步子迈的却用心缓了些。
却不料他俯下头来,贴在耳畔又道:“再说臣也算不得耳目明达,若不然怎会连公主的乳名叫做胭萝都不晓得呢?”
高暧脑中乱成一团,怔怔地望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连手脚都酥软了,只觉稍稍动一动那动机,心就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似的。
现在,这名字又被他晓得了……
“臣徐少卿,见过公主殿下。”
高暧顿足瞪了他一眼,随即便觉失态,退开半步,忿忿的不去理他。
徐少卿拜辞而去,刚出寝殿便大步流星,风普通穿过廊间。
他说着便又转向徐少卿,谄声道:“太后娘娘召见,督主大人请随奴婢来。”
她没留意,只瞧见那双狐眸中那点笑意更甚,纤薄的唇角也微微挑了起来,似是明显晓得本身所指的是甚么,却浑没将本身火急的模样瞧在眼里。
他话音刚落,那内侍便已带人朝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