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俄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高暧坐在床榻上,怔怔的望着,一想到今晚将要和徐少卿同室而眠,血就像冲到了脑筋里,
“嗨,不瞒官爷说,西北那地界可比不得这里,一色的黄土,天不下雨,地就荒着,一年到头能办理粮食可不轻易,再加上猃戎人又不时来杀人抢东西,活不了,这不就逃来了么。”
他说侧重又将房门关上,将那套乡间农夫的衣裳穿戴好,便和高暧一同出了门。
高暧浑身颤抖,背对着他,心头怕得要命,却又有种悄悄的,说不清的等候。
“既是提了,又怎能当作没说过?臣得陛下信赖,最要紧的便是重端方,知进退,不然被朝中那帮言官捏住了把柄,没得上头再挨一刀。实在不瞒公主说,这些年来还真有几个不晓事的,明着暗着送女人给臣,成果……”
他话刚说到半截,那老妇便皱眉道:“老东西,本日官爷也娘子在此,好端端的又提这些做甚么?”
他不由收起了调笑之心,细细品着,只觉心中文静,忍不住又暗自怦然。
固然冒死提示本身,他不过是奴婢,即便同室也没甚么大不了。
徐少卿却也嗅到了她身上的芳香,轻柔淡淡,如有似无……
但他毕竟是个聪明人,脑筋转得极快,当下叹声笑了笑:“公主这是在撺掇臣找对食么?”
这些动静都被他看在眼里,暗自一笑,当下清着嗓子道:“方才不已说了么,臣最重的便是端方,莫非还会留着那些祸胎在身边?早就打发了。再说,臣虽是个奴婢,但也不是随便的人,就算要找对食,也不能不挑不拣,来者不拒,须得投缘才好。”
高暧一愣,很快就听内里响起了拍门声。
那老农赶快点头道:“官爷猜得不错,小老儿恰是携妻从西北来的,现在已快三十年了。”
高暧脸上一红,见他面色有异,只道本身这话又犯了甚么忌讳,赶快歉然道:“我不过是道听途说,便这么随口一提罢了。这是厂臣的私事,原不该由我多嘴,还请厂臣包涵,只当没提过吧。”
但是等了斯须,却不见床榻有任何挪动,反而是近旁“噔”的一下轻响,似是他将桌凳之类的东西放在了地上,而后便没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