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本来拱卫在殿中的甲士尽数徐行走了出去。唯独刚才领范性进殿的内侍有些不安的望了自家君上一眼,并没有挪动脚步的意义。
“听闻嬴秦先祖大费与大禹共同治水有功,舜帝昌大赐给嬴氏部族以皂游,并预言‘尔族后将大出天下。’”允姮轻声问道,“不知这故事是我道听途说,还是确有此事?”
“大秦绚丽江山,一寸一厘皆是我秦人先祖劈荆斩棘换来的,朋友来了,我老秦人会奉上最美的凤酒与他,而如果仇敌来了,我老秦人接待他的便是最锋利的刀剑。”嬴渠梁嘴角再次暴露一丝笑容,望着允姮缓缓道,“现在不知允姮王子此行,于我老秦人是敌还是友?”
允姮望着嬴渠梁,静待他的下文。
“我大秦嬴氏乃是帝颛顼以后,昔年周室伐商,先祖恶来护商王纣,因此为周室所恶,后平王东迁我大秦襄公亲身护送周王室入洛邑,这才得列诸侯之位,平王封周室故地与我秦人以报护送东迁之恩。然彼时因幽王之乱,周室故地皆在蛮夷之手,襄公及其子文公历二十余年,暴霜露,斩波折,以有我秦人安身之地…”
“这…”内侍明显有些踌躇,脸上的不安之色溢于言表。
允姮深深的望了嬴渠梁一眼,抿着的嘴微微伸开,轻声说道:“我的来意实在并不首要。不过入秦之前,我曾经听过这么件事,不知是真是假,还想叨教秦公?
“既然姮王子连我嬴秦大出天下之预言亦了然,那想来对秦国体味也是甚深。”嬴渠梁缓缓收敛起村边的笑容,直直的看着劈面的男人,一字一句开口道,“我大秦立国数百年,历秦公从无依托外力开疆辟土者,我嬴渠梁如果向你义渠乞降,又有何脸孔入宗庙见列祖列宗呢?”
“呵呵,大哥,这时候不早了,要不然本日就在宫中吃了再归去吧。”嬴渠梁望了望天气,扭头说道。
“本来是左庶长大人,久仰久仰。”允姮很没诚意的说了句,斜乜着嬴虔说道,“只是不知秦国左庶长倒是好痴人说梦之辈。”
“不放他走,还待如何?”嬴渠梁瞥了本身的大哥一眼,笑道,“难不成还要留他在宫顶用膳么?”
“他乃是我师弟。”范性很干脆的答复道。
“先生请坐。”嬴渠梁单手平伸,请本身身前这个不期而至的墨者坐下,而范性也不与他多做虚礼,依言跪坐在了他对首。
“奴婢不知。”那内侍点头道,“此人是由宋先生带入宫的,本来景大人令其在偏殿等待,只是奴婢刚才送允姮王子出宫之时,被此人拦住,说是有要事要见君上。奴婢不敢做主,便来叨教君上是否访问。”
“哦,本来如此。”允姮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嬴渠梁那张尽是自傲的脸,开口道,“未知秦公觉得现在贵国国力足以大出于天下么?”
屋内转眼便只剩下了嬴渠梁一人,只是他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倒是久久没有消逝…
范性闻弦歌而知雅意,开口截道:“师弟打理秦国事件向来极有分寸,墨子对其信赖有加,秦公不必担忧师弟会被撤换,而我求见秦公亦是另有其事。”
“天然是确有其事。”嬴渠梁睨了允姮一眼,开口道,“此乃我大秦故老相传的话语,亦是被当作秦国吉兆。想不到姮王子连此等传说都传闻过,当真是精通中原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