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庄少见青壮,入眼皆是老弱妇孺。本来是因为青壮皆死于国难,且无人低头!
“现在诸事皆了,那些金军也答允此后不再强征暴敛此地。近年来南北两地风调雨顺,将来可期!主簿可带着村人好生过日子。”
何洪摇了点头:“杯水车薪,徒留性命...何况如果世子擅自调用使团保护,便为大罪。老夫思来,唯有回大宋方为万全之策。”
说完这些事,里正又道:“诸位相公皆是好官!比小老儿之前见过的相公都好。”
“我等留下赋税,主簿让村人分了饱食几日,养些力量。”
何洪身后,文官拱手,武者抱拳,声若洪钟:
现在在这个村里,妇人也顶个劳力,现在人没了,可那些家里人还要活下去。
何洪沉吟了一会道:“世子说的有理,此事确有能够,我等需想个别例以防万一。”
世人身前的这个肥胖大哥的身躯接受着数十年望眼欲穿的枯守等候、数十年身边人的生离死别、数十年挨饿受冻的贫困得志。
“是大宋。”何洪改正道。
里正看了看四周的使团道:“都是我大宋好男儿,可不能饿着他们呀!”
因为金军的原因,村里有几个妇人丢了性命,固然赵士程和雷铜杀了那几个纵马的金军替那些妇人报了仇,可终归人死不能复活。
赵士程道:“主簿此言差矣,逝者已矣,当为生者多想。长辈见村中有很多孩童,这都是那些死去之人的血脉,如何能听任在此,任其自生自灭?”
“主簿放心,我等自会留足吃用。”赵士程笑道:“给村里留下赋税,我等还能轻装速行早日获得开封,这乃分身其美之事,主簿无需推让。”
“不至于不至于。”赵士程道:“不过,我有一事,烦请老相公何里正参详。”
“无妨,此乃人之常情。”何洪道:“待老夫拜别时会留下些赋税,杨主簿勿要忧心。”
“本来国有四贼,百姓虽苦可总能活着。现在国土落于金狗之手,我等宋人生不如死,算不得人了...”里正道:“小老儿一心只盼着王师北定,那小老儿便是死了也瞑目了!”
何洪点头道:“此话在理。为了那些孩童,杨主簿也需好生考虑。”
里正听了倒是神采更加黯然,里正道:“宋人在北地艰巨。村里收粮十担需缴七八担,活着不易...饿急了只能吃些野草树木。”
“他在此丢了脸面,死了部下,必定将位不稳。浦速烈此人并非庸人,他杀副将时的所作所为甚是果断...依我看,此处乃是贰心头之刺,浦速烈必会拔之!”赵士程沉声道。
“老相公说的对,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若村人今后安然,这便是我等莫大的功德。何必立甚牌位?生人立牌总觉着...有些瘆人。”赵士程笑道。
使团里很多人红了眼眶,何洪在细心清算了官袍官帽后,走上前对着里正深深拱手道:“大宋礼部侍郎何洪,见过故乡郑县主簿杨廉!”
里正开端诉说这两天村里产生的事情。
“能为百姓做主出头的官未几,何况现在身处金国,诸位相公为了我等这些败落小民做了这很多事,小老儿感激不尽,却也心生惶恐。”
里正考虑了半晌,却俄然听得祠堂外有孩童笑闹声,里正的脸上浮出些许笑意,因而不再踌躇。
里正为了这个事忙前忙后,将几户人家连累作一处相互照顾,也答允今后缴粮纳钱时极力替这几户人家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