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雀从速搂着她好一顿温言细语地开解,又将云裳发落她去后山看茶树的事情说与她听。
蓝雀看着“杖毙”、“废去灵根”、“逐出宗门”几个触目惊心的字眼儿,心头冒起阵阵凉意。回想起殷勤常日里见到狗丫儿有说有笑的模样,她的确不敢信赖,他竟然会在背后对狗丫儿下如此黑手!
云裳却一个字都未几讲,只叮嘱云裳将这份殷勤所写的节略拿给狗丫儿看,如果狗丫儿不平,固然来辩就是。
她踌躇半晌,终究横下心肠,噗通一下跪在云裳脚前,一边苦苦为狗丫儿讨情,一边将当初在野狼镇外殷勤与狗丫儿那一番存亡恶斗的恩仇给云裳讲过一遍。
庙门老祖的面子呢?金丹修士的庄严呢?为人师表的涵养呢?全都不要了吗!殷勤艰巨地歪着头,从眼睛的裂缝中,看着花云裳对劲地拿起他方才用过的茶碗,毫不介怀地灌了一口,不由得暗自感喟:公然最美只如初见,一旦彼其间熟谙了,有的人就会变得特别不要脸!
狗丫儿在屋中展转煎熬了半日,终究还是没能下了决计去找老祖认错坦白,一看蓝雀眼中含泪地找来,神采瞬时变得惨白,不待蓝雀说话,便扑到她的怀中呜呜地哭起来道:“蓝雀姐姐,我、我犯了滔天大错,怕是要被老祖逐出宗门了。”
云裳直起家子,拍拍小手道:“三天不打,你就敢上房揭瓦哈?!老娘......呃......师尊为你连金丹都差点碎了,你还敢跟我撂挑子?”
蓝雀不解老祖到底是何意义,领命下来,没有先办头两件事,而是遵循云裳的叮咛,传话与狗丫儿。
云裳面含薄怒,对于殷勤的痛苦挣扎只是不睬,一双小掌好像彩蝶穿花,片片叠叠地印在殷勤身上,足足经验了他一炷香的工夫,才便腿儿从趴在地上吃土的殷主任身高低来。
哪晓得花云裳这臭婆娘,身为庙门老祖,宗门魁首,脾气本性的确与那些地痞地痞普通无二,底子不能细细体味他的一番苦心,竟然脱手打人,并且还是骑着他揍!殷勤现在,心中是百味杂陈,既有构造算尽的悲惨,又有所托非人的烦恼,还带着几分豪杰末路般的绝望。
狗丫儿是那种表面挺强,骨子里却非常脆弱的瓷娃娃般的脾气。这与她出身小门小院,家道并不余裕有很大的干系,她虽争强好胜,骨子里却脆弱敏感,蓝雀真的担忧她被贬去后山,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永绝仙途了!
蓝雀怕她心中郁结闷着不说,便劝她说,殷勤现在只是小人得志,老祖被他蒙蔽才做出如此决定。等老祖过几气候儿消了,定会把她调回暖云阁的。
她本觉得狗丫儿会受不了,不料狗丫儿却冷静地清算行囊,并没有呈现她设想中崩溃的模样。
血脉之力不成靠,玉润之体扛不住,周身的灵脉又被云裳紧紧制住,殷主任对峙了几息的工夫,就再也受不住痛苦,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哼哧起来。
接下来便是一条首要的职责变动,从本日起,殷勤正式担负廉贞主事之职。云裳固然没有明说,但殷勤转正以后,便天然有了科罚赏惩之权力。
蓝雀如受雷击般地傻眼了,愣了半日才又向云裳确认一遍。云裳叹了口气,将殷勤送来的节略递给蓝雀。上面不但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得非常清楚,还附有殷勤针对此事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