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是,许兰青闷头逃也般地今后院领人,孙文奇方才又差点拉了裤裆,哪敢在前面大喊小叫。他只能硬着头皮,脚下用力儿,快步追了畴昔。
许兰青心中嘀咕,脚下的步子就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在她身边是个身材肥硕的妇人,却将孙文奇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这妇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年纪,斑白了头发,身着金丝织锦的大红袄子,浑身的珠光宝气,涓滴没有半点修士的出尘气质,倒是像极了城内里富朱紫家的俗妇。
高香自夸是个能骂的,与人骂仗,以一当十没题目,以一当百倒是向来没有试过,她偷瞄了几眼坐在天井当中哭天抢地的许七姨奶,竟然从心中升起一股子棋逢敌手的感受。
许兰青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头前带路。
四目相对,鼻腔里满是男人炽热的气味,许兰青身材先是一僵,顿时手忙脚乱地挣扎着从殷勤的手臂中逃出来,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了头道:“不知殷主任台端光临,我这、这里也没有甚么筹办,我、我是想去给主任泡茶去呢。”
他径直走到七姨奶奶的身边,本来坐在地上满脸不含混的七姨奶竟然神采惨白,额角冒汗,脸上肥肉乱颤,支吾半晌,硬是没能说出一句整话来。站在她边上,那位号称活腻歪了的老妪更是直接瘫倒在地,紧接着一阵臊臭传来,老妪身下贱出一滩浑黄秽物。
第二步,围在院门口处哭闹的十几个婆姨,竟然同时收了声音,看着殷勤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惧。
符小药站在殷勤身后半步的位置,见他在天井门口停下脚步,忍不住凑上去,悄声道:“主任等下往假山那边走几步,我们站住了上风口,只需撒出半包海棠红,保管毒翻了这帮老娘们儿......”
“七姨奶的话没错,殷某出身小仓山,本就是个蛮子。”他朗笑着大步进院。
殷勤脚下不断地绕过吓尿了的老妪,脚下悄悄一拨,将瘫坐在地的七姨奶踢到一旁,然后朝许兰青咧嘴一笑道:“许夫人这是何必......”
高香等几个收税组的队员跟在殷勤与符小药的身后,也都面面相觑,没推测常日里温文尔雅,风采翩翩的许长老,家中竟然是这般气象。
许兰青又羞又窘,满脑筋全都胡涂着,底子没细心揣摩殷勤所说的话,就连连点头道:“不计算,不计算,请主任随我来。”
他这话说的非常粗糙,许兰青俏脸一红不知如何对答,那七姨奶倒是眉毛一立,抢上几步,叉腰道:“那‘殷蛮子’三字就是七姨奶奶喊的,如何?将你七姨奶奶当院儿种成鬼莲吧。”
“是殷某冒昧了,冒昧之处还望夫人包涵。”殷勤缓缓收起血脉威压,换了如沐东风的笑容道,“不过,看在殷某这是给夫人报喜的份儿上,想必夫人也不管帐较。”
“殷......殷勤,你......你......”许兰青银牙咬碎,她奋力抵当着劈面波澜般涌来的那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威压,看着殷勤一步步朝她走来,心中升起一股有力抵挡的寒意。
俗妇偷眼看着许兰青,见她目光闪动,脸上很有难堪的神采,忙拍了胸脯道:“那殷蛮子一伙加起来不过十来人,我们宅中几百口儿,莫非还怕了他不成?”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院门口处就传来男人哈哈大笑的声音:“我说怎会在外头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公然有人在背后嚼殷或人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