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院子的妇孺修为多数是炼气期,许兰青虽得许忘筌互助,进阶筑基,但光阴尚短,更是向来没有颠末蛮荒打猎的大阵仗。现在她的感受,就像面对着一头上古凶兽,腿软脚软地连逃窜的心机都升不起来。威压加身,许兰青才晓得之前与许忘筌筹议的各种计算,竟然如此好笑,在院中摆满妇孺媪妪又有何用?被此人的气势所掠,早有很多人瘫软在地,屁滚尿流了。
“七姨奶的话没错,殷某出身小仓山,本就是个蛮子。”他朗笑着大步进院。
许兰青又羞又窘,满脑筋全都胡涂着,底子没细心揣摩殷勤所说的话,就连连点头道:“不计算,不计算,请主任随我来。”
“是殷某冒昧了,冒昧之处还望夫人包涵。”殷勤缓缓收起血脉威压,换了如沐东风的笑容道,“不过,看在殷某这是给夫人报喜的份儿上,想必夫人也不管帐较。”
他这话说的非常粗糙,许兰青俏脸一红不知如何对答,那七姨奶倒是眉毛一立,抢上几步,叉腰道:“那‘殷蛮子’三字就是七姨奶奶喊的,如何?将你七姨奶奶当院儿种成鬼莲吧。”
七姨奶常日里就颇能肇事,若不是许兰青不时护着,早被许忘筌赶出府去了。现在,满园的女眷妇孺,被老祖办欺上门来,七姨奶觉着又到了她白叟家阐扬余热的时候了。
高香自夸是个能骂的,与人骂仗,以一当十没题目,以一当百倒是向来没有试过,她偷瞄了几眼坐在天井当中哭天抢地的许七姨奶,竟然从心中升起一股子棋逢敌手的感受。
他径直走到七姨奶奶的身边,本来坐在地上满脸不含混的七姨奶竟然神采惨白,额角冒汗,脸上肥肉乱颤,支吾半晌,硬是没能说出一句整话来。站在她边上,那位号称活腻歪了的老妪更是直接瘫倒在地,紧接着一阵臊臭传来,老妪身下贱出一滩浑黄秽物。
殷勤将手一抬打断符小药的馊主张。
四目相对,鼻腔里满是男人炽热的气味,许兰青身材先是一僵,顿时手忙脚乱地挣扎着从殷勤的手臂中逃出来,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了头道:“不知殷主任台端光临,我这、这里也没有甚么筹办,我、我是想去给主任泡茶去呢。”
有了两个带头的,剩下一院子的婆姨奶奶们便都叽叽喳喳地叫唤开了。有说殷蛮子光天化日,私闯后宅,扰人家眷的,也有破口痛骂让他们从速滚出去的,七姨奶奶干脆往地上一坐,嚎啕着交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