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慢来,慢来。”
李自成确切不筹算在洛阳呆了,可他也没筹算往南撤,而是挑选了一条相反的路。
拿下开封则中原可定。
三月初,大明北方的气候固然还是酷寒,可此时河面上的冰层已经没那么丰富了。
周世显揉着腰,气道:“没呢。”
从崇祯九年起,他与闯军环绕开封几次大战,开封几度易手,也不知填出来多少关中后辈的性命。
流寇建立了皇朝,还是流寇。
可算了吧!
“起了,起了,我爹来了。”
这一战意义严峻,瞬息间战局倒置,银河调转。
郑州丢了,战局急转直下。
这能忍嘛,忍不了。
现在的态势是顺军龟缩在洛阳一线,转动不得,再也有力策动大范围的战役了。
他想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归正大顺也不是第一次退出中原,打不过就跑嘛,这是大顺的良好传统。
还太嫩了,需求种植。
此人便好似大顺的克星,横空出世。
周世显笑了笑,这才流寇本质,没事建甚么国,定甚么都,还学人家生长出产,开科取士?
说话间天上乌云遮日,随之而来的是春季里的第一场雨,冰雨里还异化着漫天的雪粒子。
连恨都恨不起来,大顺君臣心中只要惊惧,此人用兵实在可骇,有鬼神莫测之神机。
用一个词儿来描述开封……四通八达!
“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流寇本质,战局一旦倒霉,立即就扔下了皇城不管,裹挟着洛阳百姓来了个大进军!
“大人,辎重实在太多了,带不走呀。”
顶级拉扯。
大顺竟然无路可走了,向西被潼关天险反对,打不进关中,向北过不了黄河,向东是十几万明军在坚城里等着他。
“大人。”
洛阳,紫薇宫。
李自成神采乌青,他如何会甘心?
李迁也麻了,轻道:“不如,我们避一避?”
大顺君臣被轰动了,发觉了非常,本能的回身向着身后看去,却看到了此生难忘的可骇气象。
这座千古名城重新归于大明治下,孙传庭不由得百感交集,他对开封府的一草一木可太熟谙了。
“饭桶,草包!”
甚么天子守国门,定都洛阳,这就是一招臭棋。
黄鹂鸟鸣叫起来:“起了么?”
李自成发疯了,不过日子了,来了个百口长幼总动员。
论军事才调他远远不如。
周世显起家拍了拍礼服上的烂泥,笑了笑:“走!”
一声令下,凤威军携怀庆百姓从水寨连夜撤走,往北撤。
“出兵,出兵!”
“砰!”
“怎会如此?”
这个巨大的贼字,就像一把尖刀自戳胸口,血淋淋的,让李自成狰狞的脸上多了几分残暴。
不久,几个卖力安排撤退的参谋官跑来了。
江南的左良玉好欺负。
他的天子梦就差最后一步了,这时候让他退出洛阳,退出中原,南渡淮河,这真比杀了他还难受,办不到!
黄河南岸山呼万岁之声响彻云霄。
孙传庭重重的一拳砸在舆图上,哈哈大笑:“贤侄打的好呀,此战……可定中原局势!”
他要将凤威军,将怀庆府连根拔起,再一波捅到大明京畿!
“鱼死网破!”
莫非伪明气数未尽?
“嗯?”
窗外是古城开封,巍峨壮美。
这一次李自成扔下坚城郑州不管了,百万雄师滚滚而来,一起向北……径直奔着怀庆府去了。
篝火烧的猎猎作响,周世显与凤威军官们围坐一团,身后是正在撤退的怀庆父老,另有多量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