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凤威军的逻骑,秦军的精锐马队没闲着,几次向嵩山以及洛阳方向窥伺。

他很想见一见这几个俘虏兵,很想晓得那一晚郑州府到底产生了甚么,是如何在一夜之间丢了的。

这混蛋竟然将他比作女子,还骂他是贼?

周世显只答复了两个字:“不准。”

“将军……”

“锵!”

半晌后,李岩眼中寒光敛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瞧着这几块废料,李岩气不打一处来,冷道:“说说吧,郑州府是如何丢的?”

他的凤威军毕竟是建立的光阴太短,强军的秘闻不敷,孙传庭的秦军也不可,被李岩的精骑压的死死的。

李岩剑眉又是一挑,低头看了看俘虏兵递过来的手札,落款非常刺目而又夺目。

他们的家眷,妻儿长幼还在明军手上呢。

大营里,李迁跳着脚狂骂:“直娘贼,这伙贼寇死硬死硬的!”

那些年他李岩李公子,收到的劝降信可多了。

俘虏兵叩首如捣蒜,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天下强军都是一仗一仗拼出来的,强军的秘闻只能靠时候,靠捐躯去堆集,没有终南捷径。

几个俘虏兵点头哈腰:“是是。”

既然出不去,干脆便关起门来练兵,凤威营高低憋的一肚子气,李迁更是带着一群基层军官,每天将新兵练习的死去活来……

李岩强压下心中肝火,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大明朝甚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好,好。”

这几个都是陈德的亲信,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五一十的道来,李岩越听越是心惊,终究将事情搞清楚了。

“将军,将军饶命!”

嵩山到郑州不过一百多里,对马队来讲是朝发夕至。

李岩剑眉一挑,轻道:“带出去。”

“撤!”

写好了昂首,周世显洒然一笑,奋笔疾书,写下了一行标准的馆阁体:“卿本才子,何如做贼?”

营内,喧闹如水,死一样沉寂。

“周世显,周世显……凤威军?”

孙怡人瞧见这八个字,憋不住,笑了,这话也太欺侮人了吧。

雪一停,气候好转,他的逻骑便放了出去,他打过的仗比周世显吃过的米还多。

严令部下守好西城门,不得出城浪战,周世显下城而去,回到大营沉默肃立了一会儿,竟然被气笑了。

郑州府,决不能丢!

周世显气急反笑:“哈哈,哈哈哈!”

周世显举起千里镜,瞧着十里外一队耀武扬威的顺军轻骑,正围成一团烤着火。

孙怡人正在埋头措置公文,毕竟是督师家的大蜜斯,从小耳濡目染的,天生是个当秘密秘书的好质料。

比三堵墙能打的,另有关外满清八旗。

正月十五闹花灯,火爆的田亩买卖也垂垂清冷了,黄河北岸的田亩卖出去的极多,南岸的却无人问津。

这信中意义已昭然若揭,李公子呀,你堂堂一个大明举人,忠良以后,你和闯贼不是一起人嘛。

周世显微微一笑:“反间。”

李岩将他的三万多兵马,驻扎在嵩山脚下一大片民房里,并且修建了很多地堡窝棚。他一边带领军队在寒冬中忍耐着煎熬,一边为春暖花开以后的打击,做着充沛的筹办。

别人劝降都是可劲的恭维,攀友情,封官许愿画大饼……这倒好,直接在信里骂街了!

周世显微微一笑,将亲兵喊了出去,叮咛了几句:“从牢里将俘虏提几个出来,放了,让他们将这封手札交给制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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