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恒文哦了一声,悄悄甩开二娘子的手,眼睛盯在姬瑶身上。
等在靖义侯府垂花门处的也是一名豆蔻少女,中等身量,弯眉淡淡,秋眸生波,生得温馨落落风雅,着浅妃色宫装襦裙,裙摆上遍绣满地海棠花,由深及浅过渡煞是都雅,不显得张扬却到处透着经心。
二娘子脸变得煞白,跟霜打的花儿一样顿时没了神采,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惊问:“不是……上回表兄还提及他不想娶魏家娘子,如何一转眼又改了主张。”
他的心怦怦直跳,挥手表示婢女们别出声,轻手重脚来到窗前,伸手够上他梦中的人。
梁恒丽会心,转头不经意道:“阿兄,你都替我迎来客人,如何还留在这里,不是起初说过要出门会友,若晚了可别误了时候。”
梁恒丽笑不露齿,像有诉不完的千言万语拉着姬瑶的手不放,姬瑶轻捏她的手背,冲身后使个眼色。
身边的丫头们很见机地避到远处,梁恒丽老是温婉可亲,说话格外亲和:“婚姻大事,岂是阿兄本身能做主的?他不肯,我阿爹有体例让他承诺。我们别再替他操那些闲心,该吃该喝,乐乐呵呵玩上几日。”
可见钟大将军徒有浮名表里不一,现在又手握兵权在外交战,逢着乱党横起,大周朝真是变数极多。
“你这处所好。”姬瑶现出浅浅忧愁,没接梁恒丽的话头。
就因为她俩自小亲厚,安慰宽解的话反倒显得惨白有力,有些痛是别人没法切身材味,梁恒丽心疼好姐妹的处境,再机灵如她此时也不知该说甚么。
梁恒丽轻放下茶盏,笑容中带着勘破世事的通透,感喟一声:“宋十一郎不在,我嫁谁都是一样。眼下,梁家拧不过纪贵妃,她说一不二惯了,放肆非常,传闻在宫里动辄吵架皇子公主,乃至把手伸到前朝,汲引亲信出任紧急的职位。”
占卜这类掩人目耳的伎俩都能想出来,钟家佳耦两人恐怕都不肯意和纪贵妇梁王派系同流合污,既想抛清本身,又不肯让宫中生疑,只好拿姬家和梁家两个亲戚家的女孩做挡箭牌。
那名叫紫杉的婢女获得嘉奖,乐滋滋下去。
二娘子咬着嘴唇几近要落泪,眉眼是耷拉着的,一脸忧愁无解。
姬珝还没说甚么,二娘子已经鼓掌喝采,镇静地抓住她身边的梁恒文,叽叽喳喳道:“表兄,上回承诺我的事别忘了。”
“我这就去。”梁恒文说走就走,等二娘子回过神,人已消逝在甬道尽道,一抹浅兰色衣角微微飘起,她有些恹恹的嘟着嘴感喟。
二娘子少女绮念,瞒不住故意人的眼,梁家高低估计全都明白,姬瑶猜想如果二娘子不在这一次待选东宫妃嫔的行列,梁家也不筹算娶她做世子夫人。
梁恒文目光定在姬瑶的后颈,只看到她乌黑的肌肤和精美的耳廓,一只珍珠小耳坠在耳间悄悄摇摆,从进门到现在,她和他只打过一个照面。
梁恒丽提起青釉莲花壶为姬瑶添满茶盅,说着烦心的事倒像是叙家常,一派闲适。
梁恒文急仓促从府外返来,谨慎避开杂人的耳目溜到mm的院子,窗前一对美人无言静坐,一个温馨大气,一个清丽安然,阳光半洒在窗前,其景美如画轴。
“钟夫人真是妙手腕,舍不得本身的女儿,拿外甥女和侄女奉迎纪贵妃,让你和二妹去填火坑。”姬瑶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