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陛下宴邀沈家,父亲不准我们推拒,只是如果一会儿你若感觉不适,必然要与我说,让我带你去歇息,不要强撑。”徐静身子不好,寒天出门更是谨慎,沈临寒替她理了理膝头的薄毯,轻声说道。
沈临渊与骊阳公主是一同退席的,还一起坐在了御座的左动手位置,盛装打扮的骊阳公主天然是满面桃花,一旁的沈临渊倒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歌舞过了一轮,正式开宴时,天子陛下才带着爱妃姗姗而来。
“这但是为师收的礼,全都是为师的,”话虽这般说,垂目看了看盘子里的东西,池光蹙了蹙眉,“为师另有些事情要办,就不打搅你们,先走一步了。”
“人家三夫人都未推让,将军何必急着替她说话。”骊阳脸上的笑意温和,声音里却有几分不悦。
“但是……但是夫人你不会啊,这跳舞不比其他,还是在圣驾面前,夫人你要如何对付?”沉碧见她这般,已经急哭了。
“这几日身子见好了很多,你不必担忧。”徐静摇了点头,脸上是暖和的笑,抬手在沈临寒手背上悄悄拍了拍,表示他放心,“今次夜宴,陛下虽说是家宴,可毕竟是皇家的家宴,那里容得我们这些臣子家眷因着小病小痛就辞职,你不必太在乎我,我没事的。”
“如何了,是不是妾身那里做错了?”夏初瑶看着桌上被推来推去的糕点,咬唇伸手筹算去拿一块尝尝。
“夫人妙技术……”池光伸展了眉头,将一盘梅花糕往沈临安手边推,“三公子也来尝尝吧,夫人亲手做的。”
毕竟这大抵是近几年里大齐最后的一场大战,还胜得标致,沈临渊颇得天子陛下爱好和正视,朝中多有想要凑趣他的人。
为着这场宫宴,夏初瑶从早到晚,筹办了两日。裁新衣,熟谙礼节,直到穿了一身繁复的宫装坐进马车的时候,夏初瑶才松了口气。
徐静此语,说得车上的人都沉默了。本日的夜宴,不是为着犒赏功臣,天子陛下的旨意里,说的是平常家宴。
正喝了一口果酒的夏初瑶听得此语,手里的白玉酒杯都没抓稳,幸得被一旁的沈临安快手接住,才未打碎。
“那夏尚书真是好目光,那种人家的女人也看得上?”嗤笑了一声,池光眼中有了寒意。
“……”听到阿谁“辛”字的时候,池光微微一怔,一双手在袖中悄悄收紧,握到指节发白,才将心中涌起的情感压抑。
“公主说得极是,将军此番大胜返来,妾身还未筹办过贺礼,如果陛下和娘娘不嫌妾身笨拙,便请允妾身一舞,替将军道贺。”深吸了一口气,夏初瑶心中惶然,却也还是迎着骊阳的目光站了起来,朝着御座上的天子和贵妃娘娘俯身作礼。
刑部大牢的七七四十九套刑法,皆出自辛家人之手,大齐的百姓都晓得,没有人能熬得过辛大人的严审,普天之下,也没有辛大人撬不开的嘴。
她和沈临安与沈临寒佳耦同乘一车,沈临寒一身官袍,云青长裙的徐静举手投足还是是一派端庄。
“有劳夫人了……”沈临安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看到沉碧端上来的梅花糕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这是……这是夫人本身做的?”
他们沈家并非皇亲,陛下这般说,寄意已经非常较着。夏棠已经嫁人,大将军得胜还朝,这将军夫人的位置,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天子陛下这般,只怕是想要寻个合适的开口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