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的箭术也是祖父教的呢,”班婳暴露一个大大的笑容,“祖父说,我如果生为男人,必定能做陛下您麾下的虎将。”
“班郡君不愧是武将以后,女眷中你猎得的猎物最多,”云庆帝看着班婳,毫不粉饰他对班家人的宠嬖,“你跟朕说说,有没有甚么想要的?”
“殿下,”管家一脸是笑的走了出去,“郡君与世子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姑母乃朕恭敬之人,班大将军乃是朕尊崇之人,你身为他们独一的孙女,朕常常想到没有照顾好你们,便感觉自愧不已。”云庆帝再度长叹一声,“乃至朕还听闻,有人因为你爵位不敷高,出言欺讽于你。朕听闻此过后,不知今后另有何颜面去见姑母。”
她九岁进宫,十三岁时被殿中省分派到大长公主府服侍,二十岁时自梳,在公主府已经服侍了整整三十年。刚才公主府的时候,侯爷才十岁大摆布,驸马爷尚在。
忠平伯听到云庆帝这席话,面上也跟着不安闲起来。他们家主子家的那笔烂账,到了现在还是都城里很多人的谈资。难怪他们谢家人比来两年一向在朝上不得重用,只怕皇上内心也恼了他们。
“陛下……”班婳踌躇了一下,“并没有人欺负我,您不要是以难过。”
朝臣听到这话有些不对味儿,这位班郡君连当朝探花都说打就打,另有谁敢获咎她?
王德站在云庆帝身边,重新到尾连神采都没有换过。
陛下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几十年前的夺嫡之争,皇子们死的死,囚的囚,疯的疯,几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即便出嫁了,最后也死得不明不白,她姐妹中独一活到现在的公主,当朝最高贵的大长公主。
站在女眷堆里的康宁郡主听到云庆帝这几句话,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陛下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抽在她脸上的巴掌。她晃了晃,差点坐到了地上。
直到现在,忠平伯仍旧在想,究竟是娶一个凶暴性豪侈的儿媳妇好,还是如现在这般,儿子名声扫地、眼睛残疾、谢家与班家反目成仇、不受皇上重用好。
大长公主的驸马,是大业朝赫赫驰名的武将,或者说班家几代武将,都曾替蒋家立下汗马功绩,只可惜……
他实在不明白,从小听话的儿子如何会跟一个风尘女子私奔,弄得他们家主子家反目成仇。
京郊皇家围猎场,帝王与朝臣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天子纵情了,天然也该打道回府了。
大长公主笑瞪着常嬷嬷,“瞧瞧你这嘴……”
班婳歪了歪头,陛下要赔偿她?
起码这个儿媳妇有个身份尊敬的祖母,有陛下的宠嬖,对他们这类秘闻不敷的家属来讲,绝对是百利几害的功德。
班淮发觉到有人看他,把腰肢挺了挺,看甚么看,妒忌也没用,他就是有个了不起,必定名垂千古的父亲!
“殿下!”常嬷嬷惶恐地看着大长公主,“您这话让老奴如何自处?”
德宁大长公主府里,大长公主放下碗,擦去嘴角的药汁,漱口后道:“阴氏那边又让人送东西过来了?”
康宁勉强笑着摇了点头。
“年青人,都喜好热烈,”常嬷嬷想了想,又弥补道,“郡君现在也越来越会疼人了,这段时间隔三差五都要来这里看您,可见打从心底依靠着您这个祖母呢。”
只可惜这大长公主的名号下,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有太多的恨与无法,年过花甲的她,已经不想再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