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站在云庆帝身边,重新到尾连神采都没有换过。
“是。”常嬷嬷擦去眼角的泪痕,跟大长公主行了一个礼,挺直背脊退了出去。
“朕有愧,朕要赔偿你。”
只恨儿子不争气,现在悔怨已是无用。
她九岁进宫,十三岁时被殿中省分派到大长公主府服侍,二十岁时自梳,在公主府已经服侍了整整三十年。刚才公主府的时候,侯爷才十岁大摆布,驸马爷尚在。
“生在皇家,只论胜负,不提亏欠,”大长公主讽刺地笑了,“我已经算是有个好了局了,不幸我那些姐妹们……”
德宁大长公主府里,大长公主放下碗,擦去嘴角的药汁,漱口后道:“阴氏那边又让人送东西过来了?”
不管是天子有没有两层意义,但是被夸的班婳笑得倒是挺高兴,她大风雅方地朝云庆帝行了一个礼:“多谢陛下嘉奖,臣女愧不敢当。”
“朕之姑父生前乃是国之栋梁,朕之姑母待朕如亲子,她的孙女便如同朕之半女,朕觉得,非郡主之位,不配为半女之爵。”云庆帝敲了敲御座的扶手,“静亭侯之女,有乃祖母之风,朕之半女,当封郡主,封号福乐。”
班淮发觉到有人看他,把腰肢挺了挺,看甚么看,妒忌也没用,他就是有个了不起,必定名垂千古的父亲!
“殿下,”常嬷嬷几近哽咽,“当今,他欠了您!”
“你这傻女人,这辈子为了服侍我,没有婚嫁,也没有先人,待我百年龄后,你该如何办?”大长公主猛咳几声,“婳婳对身边人最是体贴不过,你跟在我身边也看了很多都城的风风雨雨,只要跟着婳婳,我才气够放心她,也放心你。”
“好孩子,”云庆帝豁然一笑,“你虽只是朕的表侄女,但你在朕的心中,与朕的女儿无异。”
五年后,就算有人欺负她,也没人能救得了。
直到现在,忠平伯仍旧在想,究竟是娶一个凶暴性豪侈的儿媳妇好,还是如现在这般,儿子名声扫地、眼睛残疾、谢家与班家反目成仇、不受皇上重用好。
朝臣面无神采的看着天子,套路那么多,不就是想给这位刁蛮率性的班郡君升爵位么?摆布只是一个女人的爵位,高一点低一点也不影响朝政,他们内心毫无颠簸。
在场诸位大臣瞥眼看班淮,班家几代英名,到了班淮这里就毁了。
“殿下,”管家一脸是笑的走了出去,“郡君与世子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站在女眷堆里的康宁郡主听到云庆帝这几句话,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陛下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抽在她脸上的巴掌。她晃了晃,差点坐到了地上。
三十年眨眼就畴昔了,当年面貌倾城的长公主成为了大业朝最尊敬的大长公主,她的孙儿孙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春秋。看着大长公主一点一点老去,她都恨不得光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实在不明白,从小听话的儿子如何会跟一个风尘女子私奔,弄得他们家主子家反目成仇。
朝臣听到这话有些不对味儿,这位班郡君连当朝探花都说打就打,另有谁敢获咎她?
“看到你,朕就想到了当年在疆场上英勇杀敌的姑父,”云庆叹口气,“朕小时候的箭术,还是他教的,没有想到……”
几十年前的夺嫡之争,皇子们死的死,囚的囚,疯的疯,几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即便出嫁了,最后也死得不明不白,她姐妹中独一活到现在的公主,当朝最高贵的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