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反观现下,这十里亭早已褪去当年繁华,只留一个破败空亭坐落在这一片杂草当中,尽显苦楚。这与她宴龄妤又有何分歧?风景一时过后皆落了个一世悲惨。若真要分个谁悲谁凉,只怕她比这十里亭还要暗澹三分,亭子败了另有后报酬其怀想,只可惜她留下一世笑话不说,又有谁为她理清是非真假?
城外,十里亭。
“蜜斯……?”
宴龄妤倒也无惧了,噗噗嘲笑道:“是我眼拙,错把贱人当良婿!还把王八当金龟!”
古言道:灯火延绵十里亭,伴月行路夜不黑;若问瑶池那边去,邀君共赴十里亭。这话说的便是锦盛三十三年十里亭的繁华气象,夜间的十里亭更是美轮美奂,行人夜间行路也恍若白日,由锦华城的康永大道至此,再向西延绵约有二十里路皆是一片灯火阑珊,仿佛天上银河,故又称夜十里。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倒是个聪明的主儿。只是本日除夕,夫人却不在府上,竟是在这里赏识风景,倒也反面为夫通禀一声,叫为夫好一顿好找,不过夫人如此聪明却养了个不识时务的丫头,因而,为夫就让人替你经验经验了这类冥顽不灵的丫环,望夫人莫要指责才好。”长孙硕白笑得一脸妖娆,那张俊脸一丝一毫找不出扯谎后的惭愧感,真是个假装至极的人。只是这番话,却让宴龄妤的眉,皱深了。
如果上天不幸留她一命,她定让这些负她、欺她之人支出更加惨痛十倍百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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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酉时将过,天气已是全黑,却仍不见芳礼的身影,右眼又跳的做狂,仿似有大事将至。宴龄妤手扶十里亭苦楚的断壁,指枢纽本来白净的肌肤已经青紫的不成形,她心知统统不会如打算般顺利,可除此以外她别无他法,她在赌,赌她是逃出世天,亦或者他通盘皆赢。
“只不过,”长孙硕口语锋一转,惹得宴龄妤眉角一跳。“她现在这般了局也是夫人你一手形成的啊……如果你一早自行了断,她也不会起了个救人之意,本王也就不会命人折断她的双腿;若你早已命丧鬼域,她也不会在受刑之时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而触怒本王,本王也就不会命人用针线缝住她的嘴;若你已不在人间,她也不会心心念念在死前见你一面,本王也就不会命人挖了她的一双眼!只不过本王心肠本善,自会满足她死前遗言,这不,就亲身带她来到夫人面前,只可惜啊,即便是到了跟前也是再也看不见了。”长孙硕白的一席话说得倒是风轻云淡,却把宴龄妤被割了一刀又一刀的心上再插上一把利剑!
长孙硕白听完鼓掌喝采,“只可惜,你明白的太晚,插翅难逃。”
宴龄妤缓缓回身,身后的碧华手持大红灯笼,那腾跃在黑暗中的幽火照亮了宴龄妤的脸,让人逼真的瞥见她脸上的乌青。宴龄妤的视野跨过一脸狡猾的碧华,幽幽的看向林子深处,唇角勾画出一抹讽刺的浅笑,缓缓道:“既然来了,还做这些虚的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