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惟如嗯了一声，起家看了一眼窗外，雨已经停了，冷风丝丝带出去，淡声道：“不准流露一点风声，如果有人来找，就说……里头是本王的侧妃。”
燕惟如轻笑出声，转头望向中间蒙着头的人，耻笑嘲道：“如何？在本王的建安城中，还想让本王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何事理？”
“这狗/日的天，真是点儿背，我们就住一晚，明早再走！”
话虽如此，这一招借刀杀人当然高超，可行事起来仿佛不大好，他闷声道：“莲大将军对本王有恩，这么害他闺女，仿佛不人道。再说了，陆渊在禁中可不止东厂那点权势，如果天子再倒打一耙，来个一石三鸟，保不齐本王也要拖下水。先这么着吧，转头再说。”
荣平扎地应个是，拉着耳小声问：“爷筹算如何摒挡？干脆扎猛劲儿扔进沟里，反恰是锦衣卫那帮人做的，陛下如果见怪，头一个是锦衣卫，那姓陆的也跑不了，恰好乘机打压了两行人，随行死了公主，但是大事！”
“来过一趟，不过没进府，只说今儿再来拜访。”
“还是爷想的殷勤，提早儿就安插下了，那帮阉孙儿在府外逮了一夜也没见人影儿。”
燕惟如手里执起酒杯，眼梢带见楼下的人，“将中间的人带上来。”
“将身边的人带上来。”
不，应当是莲卫辞。
外头楼底仿佛有人起了争论, 因四周墙上的槛窗开着，底下的辩论声格外的大, 燕惟如不免皱眉，朝着身后的小二冷喝道：“外头在聒噪甚么？”
“那头可等不得，出了事谁担着？”
掌柜的见状也从速跑到门口, 见着三三两两的人围在门口, 瞧着模样倒是赶路的, 一伙人不知因何起了争论，推推搡搡的抱怨。
“陆渊来过没？”
屋外天已经潺潺发亮，他伸了伸腰身，打着哈欠道：“瞧这闹的！下了一夜的雨也不安生，府里头现在如何样了？”
“这会城里都封死了，如何走！”
“王爷，大夫来了。”门口掌柜的声音拉回他的思路，望了一眼床上的人，转头轻声道：“ 出去吧。”
那两人面色一惧，忙抬手覆上腰间的绣春刀，乘机待动，指着他狠厉道：“你是谁！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芙蕖楼向来高雅, 又何况又是如许的阴雨天，楼下的辩论声格外显眼, 身后的小二颤颤巍巍忙跪下道：“王爷恕罪，打搅王爷高雅，小的这就下去看看。”这位爷隔三差五总要来芙蕖楼里小酌几杯, 偶然要待到深夜，王爷驾临天然蓬荜生辉, 可这服侍活儿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
一声淡然冷喝，在雨夜仿佛显得尤其较着，楼底下两人下认识的昂首去寻那声音。
不过锦衣卫的破事他又何必去参和，迩来的事还少么，郢都锦衣卫和东厂反面，天子又成心打压东厂，这个节骨眼上再去获咎锦衣卫，实非明智之举。
小厮哈着腰忙出去了，顿时喧闹的芙蕖楼喧闹的忙活起来，燕惟如半抱着卫辞上了二楼，将她放在床上，盖了两床棉被，人还是昏睡着，手心早已冻僵，一点活力也无，和白日里那副不平劲的模样判若两人。
手腕泡在雨水里，广大的琵琶袖被冲刷至胳膊肘，暴露一小截雪臂，燕惟如蹲身抬手覆上那弯手腕，并非设想中的光滑细致，巴掌大的一块烫伤疤痕触目惊心。蓦地想起甚么，忙摘下她头上的黑套子，一张煞白衰弱的脸庞映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