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幸模样让病娇心疼,她向来不向人提起爹娘的事情。可到底也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女人,从小没了父母,本来也该锦衣玉食,可现在连婚事都半点由不得人,在深宫当中,没有一小我来帮她。
太后歪着身子,道:“贵妃为后宫劳累了,哀家身子骨也不可,没能帮衬着你。迩来又出了和嫔一档子事,闹得民气里不定。你虽说贵为贵妃,也算后宫中表,和嫔那头现在还卧在床上,你也抽暇去瞧瞧,平白无端的没了子嗣,不幸见的。后宫里的那些个手腕,哀家不说你内心也该稀有。”
太后吃吃地笑起来,道:“这倒不怕,卫辞从小就皮惯了的,上树掏鸟窝,跟人拌嘴耍跟头,那是常有的事儿,你只护送她安危便可。这一次归去祭拜,今后嫁了人怕也是没甚么机遇了。”
陆渊低身回道:“回太后,是去建安。”
话不点破,却也另有着三分警省。毕竟是太后,只要还能转动一天,就一天压在她头上。
想起悲伤事来,太后也哀叹道:“你这么一说,哀家倒也想起来了,再过个把月就是你娘亲的祭日了。日子过得也真快,一转眼你都长大了,仿佛你娘亲明天赋来我宫里和我说话,不知不觉,也五年了。”太后与娘亲交好,是出嫁前的事情了,她只晓得,娘亲和太后是小时候就熟谙的。
卫辞昂首盯着夜幕上的玉轮看,眼眶酸酸的,瓮声道:“病娇,之前我感觉没人能拿我如何样,天不怕地不怕,闯下天大的篓子都有爹娘为我清算,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随便一个寺人都能掐死我。”说着不知不觉眼泪顺着眼角淌进发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