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又未曾近过女人的身,哪能服侍得妥当?”
疏影踌躇了一下,才道:“夫人要把我配出去。”
端平公主指着宋如锦,“不,我就要她来。”
宋如锦见疏影神采滞滞的像失了魂,便问她:“出甚么事了?”
端平公主把宋如锦唤到近前,附耳和她筹议,“胶州府刚上贡了一些樱桃,母后赐给了六皇兄,我们偷偷去抢过来分了好不好?”
“你帮我研墨。”端平公主号令道。
二夫人笑容可掬, “瞧姐儿这话说的。男人嘛,总归是年龄大些更体贴人。”
有宫婢上前,低着头,胆战心惊地把凤梨盘子清算走了。
宋如锦坐近了看她。宋如慧的头发高高梳起,挽了凌云髻,面上敷着厚厚的脂粉,眉毛细细地勾画成了柳叶眉,一身宫装繁复持重,华丽奢丽,贵气逼人。
她俄然感觉宋如慧像那盆被人经心修剪的山茶花。
宋如慧偏头望了望窗外,公然见内里阴沉沉的一片,乌云低垂,天气都暗了下来。风很大,吹得殿后的树枝花叶高低飘摇。
宋如锦正筹算点头,俄然内疚了一下,问道:“姐姐……不消陪太子殿下吗?”
皇后盯着面前腾跃的烛火,不觉有些入迷。
宋如锦抬头把茶一饮而尽,垂垂沉着下来,重新构造了一下说话,缓缓道来:“二婶婶本日来燕飞楼找我,一向问我身边的丫头去哪儿了,我就感觉奇特。厥后我追着问她,她才奉告我,昨日二叔叔给祖母存候的时候瞧上了暗香。”
一众等着看好戏的人不由有些绝望。
——宋如锦在家也常常替母亲姊妹磨墨,没感觉这是一件摧辱人的事。
一列宫婢鱼贯而出。
两个宫女不慌不忙地施礼,明显是跟着端平公主做惯了这类活动,没少被正主抓过现行。宋如锦就比较做贼心虚了,施礼慢了一拍不说,话说得也词不达意:“六樱桃,我们来找殿下……不对,我仿佛说反了……”
端平公主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另有一个是寿阳姑母的女儿,我可使唤不动她。”
端平公主推开围在宋如锦中间的一世人,把宋如锦拉走了,指着一个坐位,“那你坐我中间。”
刘氏听她说完,嘲笑了一声,“兄弟俩都不是甚么好东西。”顾及到宋如锦还在,她说完这一句就没再多说甚么。
“谁又多嘴?到母后跟前嚼舌根。”梁安反问了一句。
宋如锦绕着花盆看了好久。
雍雍鸣雁,朝阳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现在他眼中暗沉沉的流光,连她这个当娘的也辨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