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锦正筹算下笔,二夫人便带着一批人过来了,指着水池道:“把那些残荷都捞起来,换花房的碗莲出来。”
宋征急得顿脚,“别闹了,快归去!”
宋征便怒了。他虽不喜读书,为人倒是很朴重的,听不来这些傍门左道。一时新婚燕尔的欢腾尽皆散去,反倒嫌弃曹氏目光短浅。
疏影领命去了。带了一应作画的器具过来,还唤来几个小厮抬来一张桌子,遵循宋如锦的唆使临水放着。
刘氏“嗯”了一声,“你去问问她的意义。她奉侍锦姐儿一场,给她相个好夫婿。将来锦姐儿出嫁,一家子都能跟去当陪房。”
“这位征大奶奶,使得妙手腕!”周嬷嬷探听来了二房各种,一边跟刘氏说着,一边感慨道。
克日她同孙先生学了书画, 孙先生评价她“书如春蚓秋蛇, 画则得其神髓”。虽是半褒半贬, 但宋如锦可贵被孙知音夸一回,就挑选性地忽视了前半句话。现在凡是遇见合适的风景都要画上两笔。
徐牧之多少传闻过昌平公主豢养面首的事, 但他不美意义当着宋如锦的面讲出来,以是只是谨慎地千叮万嘱:“mm尽管记取我的话。另有她阿谁弟弟——虽未剃度为僧, 但确然已经别了尘凡, 若公主赚你当她弟妇, 万不成承诺她。”
到了中午,宋如锦去刘氏那儿蹭午膳,提及昨晚的事,“……然后新嫂嫂便悄悄笑了一声,说,看够了?都归去吧。”
宋如锦随口问道:“那新嫂嫂是举家在登州府为官?”
晚间,暗香开了箱笼捧出一只粉彩蝠桃纹花瓶,对疏影道:“你去外头折两枝桂花来,我们摆在屋里,既闻着香又都雅。”
宋如锦便和徐牧之走到稍僻静些的角落。她猎奇问道:“公主为何申明不好?”
“看够了?”曹氏挑了下眉毛,“都归去吧。”
宋如云和他一母同胞,一贯和他靠近,闻言反倒头一个不承诺,嚷嚷道:“大哥娶了嫂嫂忘了mm!我们不过是想看一眼嫂嫂!”
宋如锦行经府中水池, 望了眼水中风景, 忽地来了兴趣:“疏影,去拿我的画具来,这衰叶枯荷野鹤,意趣天成, 正合适作画呢。”
起先二夫人还能打着哈哈应和两声,人选倒是从未换过。厥后老夫人老是成心偶然地给二夫人先容京中贵女,二夫人就当着老夫人的面哭了出来,说:“自打我嫁进了侯府,就没能帮衬帮衬娘家,好不轻易比及征哥儿娶妻,就希冀他娶一个娘家人当媳妇儿。等这一天都等了十几年了,娘就不能成全一下我……”
疏影顿时红了半张脸,“你胡说甚么!”
第二天,宋如锦去给老夫人存候,倒是看清了曹氏的模样。她身形非常肥胖,气势倒是极强的。一双丹凤眼斜斜望过来的时候,神光逼人。不过一早上敬茶认亲,非论是收长辈的红包,还是给小辈们送见面礼,曹氏一向笑容迎人,以是虽不显得柔情似水,倒也不至于凶悍迫人。
二夫人看了眼她面前的笔墨纸张,当下也明白过来,“锦姐儿是想画画吧?真不巧,征哥儿再有十来天就要结婚了,人家新嫁娘进门,瞥见一池子的残花败叶内心不免不痛快,再说,这风景式微,瞧着也不喜庆。婶婶就想着,把花房的碗莲移栽一些出来,活力勃勃的瞧着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