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闻言也不惭愧,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刚还和女人说呢,你来了定要说我的不是,果然一点儿都没猜错!”
宋如慧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对上她写满体贴的眸子,心中微暖,反握着她的手,紧紧扣住。
宋如墨的景况反倒比她好些。陈姨娘毕竟出身诗礼传家的昌宁伯府,写得一手端方清丽的簪花小楷,昔日也没少教女儿吟诗弄月,是以宋如墨才情斐然,颇得孙先生的赞美。
往年刘氏都会带上一双女儿出去赏灯,本年天然也不例外。
总之没她的份儿!
一行人到了忠勤侯府,却见侯府门前灯火透明,门路两边甲士列立,几名宫侍在前清道,万籁沉寂无声。
华平县主悄声问:“这是如何了?”
华平县主倒与他一拍即合,“有理!”随便选了支嵌宝金簪戴上,叫上侍女保护,“我们走。”
“我为甚么要和她比?”宋如锦以往从没有和宋如墨一较高低的经历,闻言不觉得然,“墨mm和我又不亲。我要比也该和大姐姐比。”
“不谨慎绊了一跤。”陈姨娘衰弱地笑了笑,“侯爷,这孩子没足月,今后怕是要多多费心了。”
宋如锦从锦被里伸出一只小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由她说去,我给你撑腰。”
说罢,眼中泪光微闪,哽咽道:“是妾没用,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孙知音悄悄点头,“夫人存候心。我既拿了府上的束脩,便必然会细细传授几位女公子。”
陈姨娘便道:“我不要这等脸面,我只想你好好儿的,身子安康,没病没灾的。”
过了一会儿,疏影来了,见宋如锦头还闷在被子里,不由奇道:“外头吵成那样,女人倒也能睡着?”
刘氏聘来的女先生是个很有才名的孀妇,姓孙,字知音。现在已过五九之年,发髻仍旧梳得一丝稳定,面上亦常常不苟谈笑,因此看起来非常呆板峻厉。
宋如锦却捧着碗,踩着小碎步走到刘氏跟前,乖灵巧巧道:“娘先吃。”
“哎。”外头有丫头应了一声,“就来。”
“女人诶,”疏影谆谆相劝,“我可传闻四女人每天读书到深夜呢,您再不加把劲儿,就要被她比下去了。”
明天的靖西王府也格外热烈。
没过几日,便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宋如锦在刘氏的院子里扎兔子灯,宋如慧拿着朱笔在灯上题字——岁岁长团聚。
“姐姐字写得真好,前人云‘力透纸背’,姐姐也不遑多让。”宋如锦练了好几天的字,倒也练出了几分观赏程度。
上元佳节,盛都城没有宵禁,街上彻夜彩灯高悬,亮如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