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趣,风趣。”
老叟一甩袍袖,落出根乌漆色的藤蔓拐杖,那仗顶风便涨,转刹时已有床铺大小。
石子滚出老远,丁小磊紧行几步,捏起那颗浅显石头扔在包裹中。
“这玉犀酒石,只产于此谷中。每粒约莫指甲盖大小,以秘法可酿‘灵石酒’十坛。”老叟饮了口酒,不徐不疾地缓言说道“你先前杯中灰色暗影,便是我取来的谷中瘴气。”
灰雾入口,毫不断顿从咽喉而下,顺着经脉直扑心脏而去。
星空夜色,月华如水,虚空中一老一少,衣袂飘零,风驰电掣的往那玄阳宗西南而去。
嗤——
“后生可畏,来,小友请坐,且待老身与你唠会。”
正在少年有迷惑之际,脚下不谨慎又踢到块石子。
老者涓滴不觉得意,兀自说道:“修仙一途,于我并无半点引诱,唯独这酒中仙名,实在难舍。”
“这鬼棺谷共有七层,愈往下空间越大,瘴气越重,也越加凶恶。”倒非老槐头心善,毕竟本事得住瘴气的修士少之又少,他但是对丁小磊能汇集到玉犀酒石依托了厚望“你只需在首层汇集既可,切莫冒然下到第二层。”
丁小磊稍稍一愣,伸手去触碰那灰雾。
“好,好,好。”
“此处便是鬼棺谷。”老叟收了藤杖,掸了掸身上雨露。
“何时解缆?”丁小磊呛声道。
火折子声响。
说来也怪,这灰雾可比酒杯中那懒洋洋的灰雾桀骜多了,少年手指刚一碰到,灰雾仿若被唤醒了生命,顺动手指逆游而上,直扑少年脸部而来。
“起。”老叟背负着双手,一踢裤脚,傲然迈上藤杖,轻叱一声,顿时那拐杖化作乌色流星,奔驰而出。
该死,这究竟是甚么鬼东西?
“为何不成?”老槐头当即落下酒杯,好似早便等着少年这句问话。
“这该死老槐头,这是关键死小爷我。”
“随时。”老叟斜眼而视,好似并不在乎。
“说来忸捏,此次强留下小友在我这粗陋酒坊中略坐,确有一事相求。”
“难怪敢称‘酒中仙’,我虽是不懂酒,却也能品出此中三五分滋味。”丁小磊轻晃酒盏,玉液若月华泛动,煞是美艳绝伦。
“这鬼棺谷位处西南,距我玄阳宗五百里之遥,即便是白天也伸手不见五指。长年瘴气满盈,并有鬼哭狼嚎之音。”
丁小磊躺靠椅背,手持杯盏,似沉浸于酒香中难以自拔,恍若未闻对方的言语。
丁小磊沉默不语,只是迈步前行。
那团灰雾在骷髅那空无一物的胸腔中四下盘桓,好似在迷惑先前还在的心脏如何俄然消逝了。
丁小磊哈腰,取杯,抬头饮尽,滴酒不留。
“可惜玉犀酒石,所存未几,不知可否劳烦小友替老身采些来。”
“小友,请。”老叟面态平和,笑意盈盈。
“如此说来,倒是极其凶恶。”丁小磊鼻翼微动,给人种心神失守,却强作平静之感。
还是没有灰雾呈现。
少年嘲笑,口吐言语:“如果去,我尚且有一成概率可活;如果不去,那便是毙命当场。对否?”
少年活动了下肢体,咯吱咯吱的骨骼枢纽碰撞声不竭传来。
竟被体内幽冥气当食品给嚼巴了。
老槐头咧嘴含笑,尽是豁口的高低牙床,瞧着甚是慎人。
“既是心中已有定命,又何必戏耍于我。戋戋鄙人的性命,在老丈眼中怕是与蝼蚁无异。有何叮咛,无需惺惺作态,固然示下便是。”丁小磊快言快语,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