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既出,惹得四座皆服,不但二楼数百内门弟子满脸认同,便是那三十二位正堂筑基境真人,也不感觉点头称是。
堂上,七位皂帽乌衣的真人,窃保私语,玉槐真人作为贺宴的正主,自是高坐正中;堂下,三十二位紫衣道人,高谈阔论,好不欢乐;二楼正中楼板被拆卸,四周摆满长条木凳、桃木方桌,坐满了素衫弟子。
少年也不扭捏作态,极其天然地一跃而下,稳稳地立于正堂,低眉顺目,吟吟含笑,边弓腰拱手作揖施礼,边以眼角旁光扫视,傲视四周。
玉槐真人缓举杯盏,遥遥相敬,神采中稍带歉意,随即一饮而尽,杯口朝地,滴酒也无。
“匹夫,安敢如此。”
氛围长久的凝固,旋便是轰然发作,那厮本来筹算戏耍丁小磊,令其出丑。四周如此多的观众,今后定会将此事传至归元七子,乃至清宁真人耳中。
刚至二楼,却瞧着个熟脸。
丁小磊耸耸肩。
看来本身是被曲解了。不过老槐头与本身干系匪浅,在他贺宴上帮手,也不算是坠了名头。
“犯得着为戋戋外门杂役获咎清宁师叔一派么。”
“今儿乃是玉槐真人的金丹贺礼,又何必与我等商讨。”
那厮眸子朝天,拿着两鼻孔冲着少年。
“那里那里,此子行迹浪荡,老夫早有将其逐出师门之意。”
不卑不亢,并不获咎任何人。
“我归元峰,百年来不过渡劫凝金丹三人,前次有师叔冲破筑基境,臻入金丹境,已是四十余年前。”贺炜朗声喝斥,略加停顿后,仿若强行按捺情感,捋直嗓音“每位金丹境师叔,皆乃我归元峰之脊梁俊彦,这‘老槐头’三字,岂是你这雌黄小儿可称呼的。”
微待世人回过神来,一声骨骼碎裂之声传来,贺炜双腿尽断,坠至楼下,昏死畴昔。
“哦,不美意义,忘了。”唇薄脸白那厮一拍脑门,抓起杯盏非常随便地往少年脚下倾泻。
桌几前,未经多做加工的彩梨木墩小凳散逸着淡淡的灵气。
全部归元峰筑基境以上真人修士,除却少数历练、闭关者,全数到齐。至于那二楼所坐的,也皆是资质聪慧、可谓人中龙凤各真人内门弟子。
都是群人老成精的老-江湖。
“一腿?”少年摘了颗葡萄,抛于口中,毫无所谓的细嚼慢咽,喉咙微动,烂作一团的葡萄便囫囵地吞了下去“太少,两腿皆断吧。”
或许,这位百年未曾收徒的玉槐真人,鼓起之下,后他为开山大弟子。
青石垒就,古木为梁,酒坊“酒中仙”中桌椅置放,一改昔日格式,不再暗合奇门八卦,而是在底层中心,四列八排,端放着三十二个黑漆描金桌几。
外门杂役竟敢对内门弟子如此不敬,无异于凡人捋虎须、拔熊牙,自寻死路。
“来来来,我这酒也空了。”
“哦,你还晓得是老槐头的金丹贺宴啊。”丁小磊神情不温不火,口气不冷不热,提及“老槐头”三字,毫无停滞之感。
那真人赶快行礼,一揖到地,旋而施施然坐下,连点滴目光都未曾投到那昏倒不醒的贺炜身上。
丁小磊稳步前踏,踩在桌几上,在众目睽睽下,将大半坛酒腾空倾泻而下,尽数淋在那厮头上。
“哟,我当是谁,本来是焱芸师叔的便宜师侄,丁小磊啊。”那厮唇薄如纸、面色似霜,神采中尽是调侃“劳烦台端,我这儿酒杯空了,给我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