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般沉寂,些许将来得及倒出杯中酒的修士,惊诧之色凝于脸上,任由倾倒的杯盏中酒液,尽数淌出,浸湿衣衫。
“连归元七子之首的楚寒飞都要找他费事,他怕是没法在玄阳宗久待。”
正东方堂下台阶,七张桌几一字排开,面朝正堂。
间或有灰布、蓝衫的杂役鱼贯此中,端些酒菜糕点,菜肴佳酿四下行走。
此言既出,惹得四座皆服,不但二楼数百内门弟子满脸认同,便是那三十二位正堂筑基境真人,也不感觉点头称是。
全部归元峰筑基境以上真人修士,除却少数历练、闭关者,全数到齐。至于那二楼所坐的,也皆是资质聪慧、可谓人中龙凤各真人内门弟子。
老槐头修为乃金丹境顶峰,而堂下所坐众修士,最多不过筑基境美满,而那位次靠后的真人,更只是出臻筑基之境,老槐头以高出他起码一个大境地的气力,作出这番行动,已是给足他脸面。
那酒盏,是满的。
外门杂役竟敢对内门弟子如此不敬,无异于凡人捋虎须、拔熊牙,自寻死路。
哗——
既说了然与少年非同平常的干系,也给足了众真人面子,更加首要的是借着贺炜,完整给丁小磊立了威。
“既是真人忘大哥友,自是要看座的。”
一抹茶青,自台上疾射而出,直扑正高谈阔论的贺炜而去。
“抬出去。”老槐头并不焦急坐下,冲着二楼丁小磊微微招收“于众真人身后丈余出落一座。”
世人中,不乏朴重之士,可因一杂役获咎楚寒飞翅膀,自是得不偿失,各自手捧杯盏,呷着杯中酒,视若罔闻。
“哟,我当是谁,本来是焱芸师叔的便宜师侄,丁小磊啊。”那厮唇薄如纸、面色似霜,神采中尽是调侃“劳烦台端,我这儿酒杯空了,给我斟满。”
转念至此,丁小磊也不觉对方有何冲犯冒昧,顺着他手指之处,便上了二楼。
“你自断一腿,赔罪吧。”贺炜灼灼目光,将世人反应,尽皆支出眼底,心中暗自欢乐。
微待世人回过神来,一声骨骼碎裂之声传来,贺炜双腿尽断,坠至楼下,昏死畴昔。
“来来来,我这酒也空了。”
若真的早想逐出师门,此番又怎携其同来。
“光驾光驾,给我也斟满。”
那青衣弟子,满面倨傲,胸脯挺得老高,好似能成为这场宴席的参与者与批示者,实乃他三世修来的幸运。
酒渍满地,勾画出副极其诡谲的图案。
直至落空认识的前一刻,这厮都未能从喜不自禁的情感中回过神来。
这玉槐真人的金丹贺宴,他必成最大的赢家。
少年面色无变,只是心中暗道。
老槐头立起家来,面带浅笑,稍施一礼,满脸歉意。
那厮眸子朝天,拿着两鼻孔冲着少年。
刚至二楼,却瞧着个熟脸。
欢乐凝在脸上,微微闭合的双目中,尽是难以置信。
酒香四溢,宾朋满坐。
合座异香,四座欢声笑语。
人群中,自是由明眼人,一眼道破关键地点。
老槐头含笑表示,稍作一揖。
青石垒就,古木为梁,酒坊“酒中仙”中桌椅置放,一改昔日格式,不再暗合奇门八卦,而是在底层中心,四列八排,端放着三十二个黑漆描金桌几。
“今儿乃是玉槐真人的金丹贺礼,又何必与我等商讨。”
“真人,安排便是。”
顿时候,少年脚下酒液汇成清泉,聚成个小小水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