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自走您的路,我不会迟误您的…”
王蕙一时却另有些未曾反应过来,她大半身子倚在了卫玠的怀中,眼瞧着那头顶的树枝稀稀少疏落下了很多雨珠…她才反应过来。约莫是先前那几只鸟儿发觉到他们过来,超出树枝的时候,倒是让这昨儿个还残留的雨珠落了下来。
…
王蕙仍旧弯着一段脖颈,揉动手中面团,时不时问上昔娘一声,倒是未曾重视到本来待在外头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可朝中官员、士族家世这一年余来却未曾登门拜访过一次。
他还晓得她喜好莳花弄草,喜好春来去折一枝都雅的桃花,等风干了便做成书笺夹在昔日看过的书中…她还喜幸亏冬雪过后,去采一些梅花,配着夏季的雪水做一壶梅花酿,然后再藏在梅树下。
炊烟袅袅,人声和和…
即便强撑着未暴露一丝马脚,袖下的手却还是紧紧得攥着,就连那张唇也紧紧抿着,流露着几分没法讳饰的严峻。
王蕙擦了好久,也只是擦了个半干:“您还是归去换一身衣裳吧。”她晓得卫玠夙来怕冷,即便现在已是蒲月,可他的身子却还是寒着…她怕他受凉。只是她这话说完,也未曾听卫玠出声,便昂首看去。
这或许是全部信王府最热烈的处所了,卫玠身边的那些人每回瞧见他也都是垂着一张脸,半分不敢越了端方,恐怕惹他不喜…倒是未曾想到,他们和这个小丫头倒是处得很好,说谈笑笑的,倒也平增了几分新鲜力。
她低垂着眼看了看卫玠重新落下的袖子,雨珠虽未几,可密密麻麻砸了一通还是把这一节青色长袖弄了个半湿…王蕙也未曾说话,只是取过帕子握着人的手细细替人擦起了袖子。
当时的王蕙说了甚么呢?卫玠记得那会,她回身看向她,外头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就如许清清浅浅的挂着一个笑,口中倒是跟着一句:“我想,您并不需求任何人的不幸,不是吗?”
屋中点着百濯香,两排木头窗棂皆大开。
他未说话,只是低垂着眉眼拭动手…
待瞧见卫玠怔忡的神采与紧拧的眉心…
等他们吃好了面,木容才出去清算。
七女人待主子的交谊,即便不说,他们这些人也能看得明白…
卫玠闻言,面庞却有一瞬得怔忡…
卫玠的手中握着本书,闻言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弟弟娶妻,我合该来贺上一回。”
王蕙端着一碗长命面到卫玠屋子的时候,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了。
他掀起视线朝王蕙看去,见她手心那处还泛着红,这会手腕还悄悄打着颤。
卫玠闻言是从书中抬了眼:“不畴昔?”
第二桩是是他筹办回江东的时候,这个小丫头找上了他。
卫玠握过先前被搁置在一侧的书重新翻看了起来,他低垂着眼看着书中的内容,心机却全不在上头。他想着先前木容所说的话,袖下的指根稍稍蜷了几分,眉心跟着轻拢了几分,倒是又过了一会,卫玠的喉间才溢出一声长叹。
王蕙握着帕子拭着唇,而后是抬眼笑问卫玠:“王爷本日是要吃茶还是下棋?”
厨房内。
卫玠见此也就不再多说甚么,他揽人入怀,手撑在人的腰上,朝外头说了一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