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一顿,她眉眼微抬,看着纪氏渐渐说道:“但是你不可,不代表其别人不可...二哥儿出事那天,三哥儿也在。”
程宜心下也有些不忍,她起家朝傅老夫人屈身一礼:“母亲,现在正值寒冬,阿媛年幼体弱,怕是受不住。”
纪氏听着外头传来的声音,面色一青一白,告饶的话倒是再也说不出。
她双手撑地,好一会才稳住了身形,很久才垂着头低了声,赔笑道:“母亲莫与儿媳开打趣了,那件事不是早就查了然吗?当年是大嫂房里的厨娘失手加错了料,这才扳连了二哥儿断了气,与儿媳又有甚么干系呢?”
王昉眉眼低垂,掩下眼中思路,袖下的手却微微攥了几分。她取过放在案上的热茶,渐渐饮下一口,倒是半句也未曾说,面庞安静,恍若没有波纹的水面。
“母亲!”
傅老夫人端坐在软塌上, 她的手中握着佛珠,夙来端方的脸现在更是黑沉了几分...她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媛并着几个丫环,冷声朝纪氏喝道:“你教得好女儿!”
傅老夫人悄悄“嗯”了声,她也未曾理睬纪氏,只是朝跪着的丫环说道:“照顾六蜜斯的是哪两个?”
傅老夫人端倪微敛,她看着王媛惨白的面色,很久才淡淡发了话:“既然有人替你讨情,便罚你禁闭三月,誊写祖训百遍...今后如果再犯,就莫怪祖母心狠了。”她这话一落,又看向纪氏:“本日之事,你也有过...罚你三月俸禄,你可心折?”
王媛由人扶着起家往外走去,许是跪得久了,她的脚步另有些虚晃。
纪氏抬了脸,她面上有几分惊诧,而后是呐呐而语:“母亲这是甚么话...”
傅老夫人看着她这幅模样,眉心一皱, 更加不喜:“哭, 你另有脸哭?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暴虐的心肠!你一人之过, 惹出来一个暴虐之名, 恰好还扳连了你姐妹陪着你一道坏了名声...你这个孽畜, 你这个孽畜, 真是万死都不能够!”
到底是十月怀胎落下的女儿,纪氏心下又如何舍得?她再也顾不得甚么脸面,屈膝朝傅老夫人爬去,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嘴上是道:“母亲,阿媛年纪还小,请您饶过她这一回...今后媳妇定会好好管束于她。”
纪氏揽着王媛,还想再说...
“你那会生下三哥儿,又感觉我不喜你,连带着三哥儿也不欢乐。只怕日渐今后,你母子二人在府中更加没个职位...”
纪氏面色一白,嘴唇瓮张,倒是半句也说不出来。
十二年前,糕点...
纪氏还是跪在地上,她眉眼微垂,低声说道:“长嫂持家,这很该当...儿媳又怎会是以生怨,母亲委实多虑了。”
不过——
傅老夫人还是端坐在软塌上,她手中转着佛珠,看着纪氏的一双端倪半敛,神采极其平平:“我晓得你心中有怨。”
王家。
檀香袅袅,一抹檀香一抹佛香——
两个丫环头枕在地上,身子大颤:“奴,奴有罪,奴有罪...”
王昉看了她一眼,便垂眼扶着程宜往外走去。
便见傅老夫人一双幽深而沉寂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面庞微凝,声音冷酷:“你若不肯让她去祠堂,那便只好请家法了。”
她的阿媛惯来怕黑怕冷,如果让她在那待上一夜,也不知会吓出甚么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