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将银条递给张永,笑着拱手道:“如此,就多谢三当家了。”
顾谦还在客院里对张永面授机宜,南乡结合会前的通衢上却哒哒地赶来了一头毛驴。
“但是他们本来就是合作敌手啊。”
张永在户房里当书办,天然也管过收缴赋税的事件,他拿过银条,又敲又咬地试了试,在俞三礼期盼的目光中,悄悄摇了点头,道:“这批货的成色普通,杂质多,并且分量也不敷。”
“这屋里暗,顾先生谨慎脚下。”俞三礼取出火折子,点亮了屋里的油灯,趁着顾谦坐下的工夫,从屋角的石柜里搬出了一个匣子。匣子有些重,以是俞三礼脚步有些慢,顾谦晓得,他手里抱的就是银条了。
公然,听顾谦这么问,三当家的神采一滞,摸索地问道:“顾先生吃不下?”
“俞三当家的会说官话,我想根基的相同还是没题目的。”顾谦见张永还在踌躇,不由心中一暖,这两天的相处下来,固然张永也有些本身的小算盘,但是不管如何说,他还是向着本身的,看来这位能够作为苗子重点培养培养。想到这里,他招了招手,表示张永靠近了说话,“你此次回县城是有任务的,我细细说给你听……”
一进石屋,顾谦就感到面前一暗,他停下脚步,定了定神,这才在暗淡的屋子中看清了俞三礼的身形。
回到南乡,恰是晌中午分,自是免不了一顿酒菜接待。
张永会心,从随身的褡裢里取了纹银和银票出来,请三当家的本身选。
“情势不由人,三当家的不必客气。”顾谦也跳下了骡子,拱手道:“事不宜迟,我们先去看货吧。”
“三当家比来没去过县城吧?你是不晓得啊,现在县城的人们都成了惊弓之鸟,恐怕感染上甚么费事被乡民们……”说到这里,顾谦难堪地顿住了,“三当家的,我不是在说你们。”
“先生,我领着您去,没事的。”张永插话道。
“脱期上三五日,三当家的能交多少?够一千两吗?”
张永这话说的在理,只是俞三当家的想要给结合会争夺更多的好处,更何况一旦肯定了买卖代价,今后就不好再变动了。现在恰是结合会艰巨的时候,就算现在认怂,等熬过了这道坎儿,他也没脸提涨价的事。
一行人七拐八绕的上了山,一向行到半山腰才看到了一大片平整的山地,很多打着赤膊的矿工们正在选料。
陪着顾谦走下山,俞三礼也没有了上山时的热忱,反而有些沉默。顾谦用眼角瞟他一眼,见他眉头舒展,心中一乐,愈发地大声抱怨起来。
“那也得看是甚么时候,”顾谦沉下眼睑,低声道:“仇敌的仇敌就是我的朋友,现在他们共同的仇敌是官府,你感觉是单打独斗胜算大,还是结合起来胜算大?”
“唉,”顾谦叹了口气,道:“三当家的,这些银条您先给我留着,顾某去县城叨教店主以后,只能再去北乡收货了。”说着,还自言自语道:“就是不晓得北乡的当家是不是也跟三当家一样讲义气了。”
顾谦伸脱手掌:“起码五百两。”
“几位可还好?”俞三礼明显是走惯了山路的人,到了山口,他安闲地跳下骡子,笑着对顾谦几人道:“不是俞某想让诸位刻苦,实在是大当家的被抓情势不明,会上的银子也不敢运进乡里去,只能请几位到窑上来看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