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擦了擦眼泪,安静了下来:“去上任。”
只是此人智商高了,情商却不必然高,原主是有才调,但是在宦海上却混得非常不快意,同年的陈俭顿时就要分派去都察院当御史了,原主却还没找到下家呢,就算持续在翰林院混日子,也得找个背景不是?
顾谦一边在原主的影象中搜索,一边忍俊不由,怪不得原主烦闷不得志呢,如许死要面子活享福的糊口谁也受不了啊!
“谁?!”
“老爷您的俸禄一年也不过五十两银子,就算加些冰敬炭敬也不过勉强够过日子罢了,自从夫人病后,家里的日子也是每况愈下,方才被宦官拿走的那二两碎银,是我们家最后的一点银钱了。”
“我晓得。”顾谦安静地说道。清江固然悠远,但是县丞是县里的二把手,上面只要一个知县老爷管着,他去了清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比在都城顶着一串婆婆们混得安闲。
顾谦拉着他的小手,恐怕他掉下船去,不管如何说,这一起行来,虎哥儿没病没灾的就足以让他大喊阿弥陀佛了。
一个青衣小厮提着承担排闼出去。
主仆俩正忧愁,就听到内里有人大声叫道:“顾大人在家吗?”
既然来了,就好好活吧,他再死一次不要紧,但是原主的孩子和老娘如何办?本来原主就是和老娘相依为命,考中了举人以后家里的日子才余裕了些,在族里的职位也日渐进步,如果他没了,无依无靠的老娘和孩子可如何活?
幸亏顾谦带了一些书,又有虎哥儿伴着,还不至于无聊到想跳河的程度。原主智商非常高,读书过目不忘,又会扣题写八股,要不然也不会在二十岁就被天子点了探花。
顾谦回过神,笑着摸了摸虎哥儿的头,朗声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虽说是初春季气,但是也不能让薛玉娘在床上躺着啊,总得入殓不是?
“老爷就是太美意了。”顾安小声抱怨道。
顾谦的眼神越来越果断,想要在当代好好活下去的欲望也越来越激烈。
可惜背景没找到,却把当朝最大的官给获咎了,想光临行前去找座师告别,人家却避而不见的场面,顾谦长叹了口气,混到这境地,真不晓得该说原主甚么好了。
见顾谦神采安静,已经完整接管了实际,陈俭松了一口气,对着门外喊道:“洗墨!”
随行的人除了顾安和徐妈妈,就只要顾谦的通房银杏,至于阿谁小丫环素雪则被顾安找了个可靠的人牙子领走了,夫人病死,老爷被贬,家里实在是养不起更多的人了。幸亏素雪也不想分开都城,见了人牙子,安静地给顾谦磕了个头,挽着小承担就跟着人牙子走了,气得顾安直骂这丫头没知己。
顾谦无语,连饭都快吃不起了,还端着臭架子有个屁用?多说无益,一行人出了都城,奔通州雇了两条划子,顺着运河一起南下,这就要回家了。
陈俭,字明德,与顾谦同为嘉和二年进士,又一同被选为庶吉人,是顾谦为数未几的好朋友之一。
“老爷,看来今晚要歇在船上了。”顾安走过来讲道。
“我先走了,有甚么需求帮手的固然开口。”陈俭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走了。
但是感慨完了,还得面对实际:钱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