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坐在床前,双手紧紧攥住薛皇后的食指,睁大双眼望着她惨白的面庞,眼眶通红,眸中泪光点点。
她也并不在乎,走进房间,关上门,悄悄坐在打扮台前。铜镜中的美人身姿窈窕,面庞美好,自有一股动听气质。
“比方招魂。”九皇子一字一句,神采惨淡,声音却还算沉着。
太医查验好久, 也只得出暴病而亡的结论。
谢嘉树作为有品级的世子,随祖父、祖母进宫哭丧。
薛皇后一听闻凶信,就急怒攻心,晕了畴昔。
他大志勃勃,得空女色。二皇子出世,已是四年后的事了。太子之位几近稳如泰山。
有那么一瞬, 他想扶案而起,将统统东西摔出去,把桌案掀翻。
这一夜,靖安侯细细叮咛了谢嘉树半宿,见他一一点头应下,才松了一口气。
太子身上没有伤口, 当日蚀水皆是验看过的, 包含各种熏香、衣物都并未含毒。
谢嘉树听着内心一紧。
现在靖安侯府已充足显赫,只需做忠君之臣,守成便可。但太子薨逝,靖安侯府若要保持中立,就要放弃谢嘉树这个九皇子伴读。
一道声音平空呈现,似远还近,令人捉摸不透:“你想清楚了?到时若想退出,可就留下命来了。”
她的脸在春光里白得几近透明,没有一丝赤色。
靖安侯眉峰紧紧蹙着,几次考虑,问道:“你入宫半年,观九皇子如何?”
两人行至书房。
祖母去了女眷那处,谢嘉树随祖父在男宾这边。只见宗亲、京中大员们无不以袖掩面,哭声哽咽沙哑,但真正悲伤的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靖安侯神采凝重:“说是毫无眉目,但谁敢行如此悖逆之事,陛下内心如何会没有猜想……”
陛下是贤明之主,为了中宫颜面,每月初1、十五必然会踏足凤梧殿。薛皇后为了拢住陛下的心,经心遴选了两名仙颜宫女用于侍寝。
“现在太子去了,2、3、五皇子都已年满十五,入六部观政,九皇子却才刚开了蒙,朝中今后恐怕不会承平。”靖安侯叹了口气:“太子与九皇子豪情甚笃,年事差异又太大,原觉得你入宫伴读,也算靠近太子一脉,无甚大碍。可现在太子去了,你就算踏入九皇子这条船上了,其他任何一个皇子登基,都不会重用靖安侯府……国丧结束,朝中恐会产生大的变故,你还需到处谨慎方可。”
谢嘉树站起家,跟着小寺人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宫中公布了丧事。
她回到女史的寓所,其她人见了她,都垂下眸,远远避开。
贾元春唇角攀上一抹淡淡的讽刺:“说的好似我不插手,能保住命普通。”
御书房里,圣元帝快速阅览着宗人府最新的奏折。太子俄然暴毙,全部东宫之人皆被拿下, 收监候审。
不过一些趋炎附势之人。见她不得皇后爱好,恐怕遭了扳连。
靖安侯当年深陷朝堂斗争,拥立圣元帝上位,又怎会不知此中凶恶?他实在不肯长孙步他后尘。
谢嘉树唤了他一声,慎重向他施礼。
他有能够放弃这个长孙吗?
的确是荒诞!
这如死水普通的糊口,让元春越来越焦灼了。这软禁普通,暮气沉沉却没有绝顶的日子,她不肯再过下去了。
都城的氛围变得非常凝重,就连靖安侯府的下仆也都战战兢兢,生恐呈现甚么大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