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公鸡就像又活过来似的,足足跳了两三分钟,阿赞都坤用手指蘸着墓碑上的鸡血,在大宝额头上画了个弯曲折曲的甚么标记,然后用手掌不断地拍他的脑袋,啪啪直响。老杨老婆哭着对我说:“你让他轻点儿行不……”老杨过来代替我的事情,低声安抚说没事,人家泰国法师手上有准。
高雄眼睛里带着耻笑:“那不是冷,是阴气。”我这才明白。
比及了半夜十二点,高雄让老杨取出刀子杀鸡,把血洒在墓碑上。婆婆二儿子低声说:“弄脏了不好洗吧?这块碑花了两千多呢。”老杨活力地说到时候给你换个汉白玉的,婆婆二儿子这才不再吱声。我取脱手机,悄悄在中间录相,筹办今后保存,对客户来讲,这是最有力的证明,对比片好使多了。
老杨他爸顿时给乡村亲戚打电话说了这事,我原觉得乡村那边会反对,没想到利落地承诺了,本来他们也对这事耿耿于怀,总感觉老婆婆身后灵魂收不全,会在村庄里闹腾活人。
老婆婆的大儿媳撇着嘴:“让老二去呗,我婆婆生前就疼他。”二儿媳立即不干了,说为甚么不是宗子去,两妯娌较着反面,差点儿吵起来。最后还是村支书点头,让二儿子跟着,很较着,这婆婆生前偏疼老二已经是村里的共鸣。
老杨老婆紧紧抱着儿子,恐怕他感冒。老婆婆的墓在杨家祖坟的边角,站在坟前,大宝仿佛很惊骇,一个劲收回低声尖叫,还往妈妈怀里钻。“前次也如许。”老杨老婆苦笑着。
席间,老杨和他爸一向在争嘴,老杨说:“都怪你,合棺那晚我就说不让她插手,你偏说不可。”
高雄走到婆婆二儿子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二儿子点点头,大声说:“妈,你快走吧,不然永久投不了胎!”这时,阿赞都坤俄然用手指着坟包说了句甚么,那公鸡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动也不动。再看大宝,倒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就像死了一样。
到了村庄里,我们这些人都在老杨本家的叔叔家里住下,他叔家的儿子儿媳和女儿都在外埠打工,家里闲着好几间房。传闻村里有从泰国远道来的法师,几近半个村的人都来围观,院子人都满了,村支书也来看热烈。那老婆婆家的两个儿子和儿媳被老杨父亲请来坐,婆婆大儿子问:“请的是泰国神汉?我说大侄子,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吧,中国那么多本事人你都请遍了?这泰国的神汉能治中国的邪病吗?”
吃午餐的时候,老杨特地让保母做了十六个菜,传闻都是她最特长的,我吃得很香,高雄和阿赞都坤却没甚么胃口,幸亏营口海鲜丰富,两人只吃那几道海鲜的菜。也难怪,桌上大部分是北方菜,高雄是广东人,阿赞都坤是泰国人,压根吃不惯。老杨一看这环境,当即让保母再去买菜,问两人吃甚么。高雄把手一摆:“算了,南北差别,照顾不到的,我们吃海鲜就行。”
阿赞都坤将大宝抱在怀里,左手按着孩子头顶,右手五指伸开,扒开坟包上的杂草按着泥土,开端念诵经咒。老杨拎着鸡,鸡脖处的血哗哗流在墓碑上,说来也怪,阿赞都坤怀里的大宝一动也不动,眼睛发楞地看着坟包。几分钟后,高雄让老杨把那只已经断了气的公鸡扔在碑前,再让婆婆二儿子跪下。
“这可不是泰国神汉,人家叫阿赞都坤,是吧?”老杨父亲说。婆婆大儿子还要说甚么,偶然中看到阿赞都坤的眼神,那话竟然没说出来,给吓归去了。高雄探听好老婆婆坟地的位置,是在村北山上的坡地,村里死人根基都葬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