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降为夫人的圣旨,杨氏就羞愤欲死,一向闭门谢客。
钱妈妈气得脸如锅底,一掀帘子出来,上去就扇了吼得最努力的一个婆子耳光。那婆子立时哭号起来,一头撞到钱妈妈怀里:“让人没法活了,打死我吧……”
“当真。”无双轻叹,“北方天冷,地盘又瘠薄,种菜种粮食都不轻易活,夏季日日下大雪,就连草都要被冻死,别说蔬菜了。”
荣妈妈走出去时,院子里已是闹成了一锅粥。几个婆子丫环扭打在一起,扯头发,抓脸,口中还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断于耳,站在边上的一干小丫环听得面红耳赤,有的干脆捂住双耳,不肯再听。三个大丫环在一旁捧首痛哭,几个二等丫环围着她们,一边安慰一边抹泪。
“好。”无双点头,“这儿好吃的多,媳妇都有点儿担忧,这么吃下去,会胖了呢。”
无双挤着坐到老王妃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母妃见天儿给我好东西,媳妇可比不得母妃,只要些平常的东西贡献,这可如何好?”
荣妈妈长叹一声,上前去扶起钱妈妈,又看向三个大丫环,温言道:“你们先起来,扶钱妈妈出来梳洗一下,有伤的处所要抹上药。是王妃让我来的,没想到只一会儿的工夫,这里就成了这番模样。你们都进屋,我先把这些人摒挡了,转头再出来给杨夫人存候。”
院子里顿时温馨下来。王府中的人都熟谙荣妈妈,便是王妃都要给她三分面子,那些粗使的丫环婆子一见是她,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胡说乱动。
杨氏坐归去,浅笑着点头:“荣妈妈说得是,我也只是一时身子不适,懒怠转动,就有一些没眼色的东西欺上头来。今后定不会了,我会把上面的主子管得严严的。”
老王妃笑道:“我这好东西多着呢,不奇怪,你拿去玩吧。”
管事来讲搬院子的事,她也不睬,只好由素心出面,与她们谈判。
被换走的那些民气中不忿,也托干系向王爷喊过冤、告过状,可王爷那边一向没有动静,他们就只能暗中咬牙切齿,策画着做些小行动,设下圈套,对景时就要杨氏都雅,那些贵重安排被偷换走,当中一定没有他们的手脚,现在终究看到杨氏跌了个大跟头,天然幸灾乐祸,想要来看看她落魄的模样。
“不幸见儿的。”老王妃顾恤地轻抚她的手背,“我们这儿想吃甚么都轻易,你尽管叮咛下去,让他们做了来。”
都觉得她就这么完了吗?日子还长着呢。
“杨夫人治下松散,这是通府都晓得的。”荣妈妈笑道,“王妃让奴婢过来,是想问问杨夫人,按例您这儿要裁剪1、2、三等丫环的人数,看杨夫人有甚么筹算。王妃的意义,是请杨夫人本身拿主张,想汲引谁,想裁下谁,都随夫人的意。如果有丫环情愿降等留用,也是使得的。杨夫人考虑两日,把名字报到王妃那儿就行了。这月的月例还是按本来的拿,下月再调剂。”
“母妃说得是。”无双靠着老王妃,笑盈盈地说,“我们那儿便是蔬菜最贵,特别是夏季,萝卜青菜比肉要贵很多,常常有钱都没处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