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边听边点头,大抵弄清了那些女人所住的方位,也便罢了。若真要寻事,也不会是她亲身去,赵妈妈会去把统统秘闻摸清楚的,用不着在这时探听甚么,免得让人觉得她对那些人很上心,反而多事。
赵妈妈对她很客气,请她到东吟阁坐,奉上好茶,然后才带着三分恭敬地笑道:“没想到杨侧妃这么早就来了,王妃正在歇晌,尚未起家。不过,王妃已经交代下来,由奴婢和荣妈妈一起,先把帐本接下来,明天我们再点算府中库房和各处院子里的物件。在交代清楚之前,王府中馈还要辛苦杨侧妃临时掌管着。”她这边说着,已经有丫环去找荣妈妈。
他悄悄抽出被无双枕着的胳膊,起家下床,腰间倒是一紧。他低头一看,无双的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衿不放。他坐回床沿,侧头看着熟睡如敬爱娃娃般的老婆,眼里掠过一抹笑意。
这时方才曙色微晞,两个内侍挑着灯笼等在殿外,皇甫潇停下来,回身对跟出来的丫环和两个妈妈说:“等王妃起家了,跟她说一声,中午不必等我用膳。如果她有精力,荣妈妈就陪着她在府里转转,熟谙熟谙,今后想到园子里散散心也不至于迷路。如果气候好,无妨请母妃也一起出来走动走动。王妃如果有别的安排,你们就听她叮咛。如果王妃想要见人或者看账,都随她,荣妈妈多帮着点儿,或是叫杨氏过来服侍也行。总之,现在王妃是后院之主,你们都按她的意义行事,不必再来问我。”
王爷和王妃的寝宫都在中路,王府属官们议事之处在东路,后院众女的住地点西路,老王妃的萱草堂在中路与西路之间,四周俱是花圃,最是清幽高雅。两个侧妃住的都是独立的三进大院,相距较近,三个夫人住的是两进的院子,四个孺人别离是一进的小院,之前那些没有位分的侍妾通房都住在王妃、侧妃或夫人的院子偏厢,皇甫潇与无双订婚后,就把人都远远地打发到庄子去了,现在王府里剩下的都是有位分的女人。
“我又不看。”无双笑道,“这么快收上来,不过是想让那些人的心机乱一乱。她们必定觉得这些账我都细心看了,便是我不挑弊端,她们也会内心没底,想要做甚么手脚都得衡量衡量。”
赵妈妈赶紧道:“先喝碗燕窝粥垫垫饥吧。”
赵妈妈陪着她回到寝殿月华殿,奉侍她换衣,卸下钗环。那些丫环都很有眼色,并没有跟出去,而是各自去做事了。
皇甫潇已在外院换了常服,以是不消再回无双殿或者朝阳殿换衣。他过来就是陪母妃用膳的,此时见到她们婆媳相处和谐,内心也感受很镇静。
杨氏客气地说:“大师手上都没了帐本,可每日都要采买,银钱收支都要记账,不然就乱了,还请赵妈妈禀报王妃,尽快接办,下头的管事们办起差来也好有个数。”
赵妈妈在龙城时看过很多贵重的奇怪物,大妃偶尔也会说说如何辨别真假,普通的东西是骗不过她的手和眼睛的,不过大燕有一些造假妙手,做出的假货几可乱真,这就不是她能看出来的了。她揣摩了一会儿,发起道:“王妃,我们还是请内里有经历的当铺朝奉来帮着看看吧,奴婢怕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