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他冒着杀头的风险进城倒卖明器,竟然全数脱手,想必是那鬼王在暗中帮手。
李保四一听这话,当即脑袋摇得跟只拨浪鼓似的“不可不可,这繁华我不要了,我不能做对不起子孙的事。”
风停了,鬼泣声也停了。
“大妹子,小正的生辰八字我看过了。先前怕你担忧,没说实话。可眼下我如果再藏着掖着,只怕会误了这孩子的性命。”
“我保你一世繁华,而你的十世后代当中如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男童,必须送给我做鬼孺子。”
他镇静地揣上铜瓶,正要拜别,未曾想手背被碎石割了一下。
至于后者就比较费事。固然鬼王在地府的位置不高,但掌管着大部分人的归宿。
老唐头叹道:“甚么百世十世的,那是你家保四公上了散财鬼王的当了。”
就在他筹办拍拍屁股走人时,角落里躺着的一只铜瓶吸引了他的重视。
爸笑道:“你小子说的对。这事多数是保四公为了教诲后代而编的故事。世上哪有甚么鬼怪,要有也是人在搞鬼。”
“快快请起,我乃地府散财鬼王,一千多年前被一恶道施法封入铜瓶。本日蒙你施血相救,想赠一场繁华与你。如何?”
“这你不必穷究。总之那孩子活不过十岁,身后当伴我摆布,永久不得超生。”
老唐头沉默半晌后说:“所谓四阴孺子就是出世的年、月、日、时四柱都属阴。这类命格并未几见,多数是与鬼王有过交集。大妹子,冒昧问一句,你们家祖上可曾招惹过这散财鬼王么?”
爸一声感喟,扔了烟头,回到屋内讲起一桩旧事。
妈哭道:“他才多大呀?我不管,你必然要救救他!”
鬼王话锋一转道:“先别急着谢我。你若真想要这场繁华,须与我订个左券。”
“鬼孺子?那是啥?”
李保四愁闷成疾,回想起与鬼王签订的左券,不由非常悔怨。他在病榻前将此事告之儿孙,但愿他们今后好生做人,不要贪婪肇事。
此瓶外型古拙,小口大肚,高约半米,青蓝两色交杂,其间充满了各种独特的纹路。
“是谁……是谁……”伴跟着悠悠的鬼泣和摇摆的树影,全部暗夜仿佛覆盖在鬼怪中。
或许是被鬼迷了心窍,李保四一想鬼王这话没错,赶紧大喊“大王留步”,并当场签订左券。
但是,当李保四兀自光荣祷告见效时,一个破锣般的嗓音在面前响起:“你可想要一场繁华?”
老唐头眼疾手快,一把搀住她,惊诧道:“大妹子,你这是干啥!我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凡是有一丝体例也不会不说出来啊。”
他本想仗着木工技术做点家具卖卖,可这年初兵荒马乱的,谁有闲钱买这玩意儿?就算有也都装得跟个叫花子似的,免得被官府和乱兵打劫。
“从明日起,你也不必再做这倒斗的活动,去城里将墓中之物变卖,再好好置一处谋生。不管何种买卖,本王都保你繁华一辈子。”
妈急道:“唐老板,有啥话你就直说吧,我撑得住!”
我太爷爷的爷爷名叫李保四,曾居住在河北保定,是个本分的技术人,后因北方战乱频繁而不得不南下投奔杭州的远亲。
李保四即使胆儿再肥,现在也被吓懵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宰相爷爷在上,小人因为实在饿得受不了才做出如此行动,请看在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