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他临死前的一个月,家中俄然遭了变故,吃了冤枉官司,财产悉数被抄没,只剩下虎山村中的一间败落老屋。
“我保你一世繁华,而你的十世后代当中如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男童,必须送给我做鬼孺子。”
老唐头点头道:“你家保四公没有胡说,地府的确有个散财鬼王,并且在一千多年前被封印在铜瓶中。你……”
他镇静地揣上铜瓶,正要拜别,未曾想手背被碎石割了一下。
爸笑道:“你小子说的对。这事多数是保四公为了教诲后代而编的故事。世上哪有甚么鬼怪,要有也是人在搞鬼。”
或许是被鬼迷了心窍,李保四一想鬼王这话没错,赶紧大喊“大王留步”,并当场签订左券。
老唐头说我们虎山、半山和鹤山三镇的人身后都要颠末散财鬼王的地盘,不管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我爸一听这话太扯,忍不住一顿脚躲去屋外抽闷烟,只剩妈一小我在屋内抽泣。
“鬼孺子?那是啥?”
妈没好气道:“都啥时候了还在哪儿摆谱!不都为了孩子么?你讲不讲?”
李保四靠着这笔钱在城中开了间丝绸铺,5、六年下来已是家财万贯。即使比不上胡雪岩和都锦生,却也是本地一等一的富豪了。
“我们家都是诚恳巴交的农夫,常日里连乡邻都不敢获咎,哪敢招惹甚么鬼王?再说了,就算要招惹也不晓得门路在哪儿。唐哥,你法眼通天,可否开个天眼给瞅瞅?”
李保四固然没倒过斗,但很多事情还是要看运气的。他在虎山摸索了半个月,终究探到一名明朝吏部侍郎的墓穴,并起出了两麻袋明器。
爸一声感喟,扔了烟头,回到屋内讲起一桩旧事。
“大妹子,小正的生辰八字我看过了。先前怕你担忧,没说实话。可眼下我如果再藏着掖着,只怕会误了这孩子的性命。”
鬼王话锋一转道:“先别急着谢我。你若真想要这场繁华,须与我订个左券。”
就在他筹办拍拍屁股走人时,角落里躺着的一只铜瓶吸引了他的重视。
本来在官方信奉中,有很多人是孺子命。身带孺子命的人不是六道循环里降世的天人,便是宿世或其祖辈与地府鬼王达成某种买卖的人。此中前者多数带着奖惩来到人间,自幼体弱多病,未及成年便会短命。当然,也有一些是带侧严峻任务而来,可那毕竟是少数,一百年中也出不了几个。
李保四只求活命,那里还敢要甚么繁华,只是一个劲儿的叩首捣蒜。
第二天夜里,他冒着杀头的风险进城倒卖明器,竟然全数脱手,想必是那鬼王在暗中帮手。
李保四即使胆儿再肥,现在也被吓懵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宰相爷爷在上,小人因为实在饿得受不了才做出如此行动,请看在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李保四一听这话,当即脑袋摇得跟只拨浪鼓似的“不可不可,这繁华我不要了,我不能做对不起子孙的事。”
妈一惊,忙道:“这话从何提及?”
“从明日起,你也不必再做这倒斗的活动,去城里将墓中之物变卖,再好好置一处谋生。不管何种买卖,本王都保你繁华一辈子。”
李保四见有这等功德,那里肯说个不字,当下忙不迭地叩首伸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