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打量这自幼住了五年,以后又阔别了七八年的房间,果是分毫未变,纤尘不染,一时候感慨丛生。
丈许深的地窖里。
雷哲视若无睹,蓦地神采转冷,语气带着些许居高临下的意味:“岩伯接连奉养祖父、伯父数十年,深得信重,想必晓得族长代代相传的那件东西在哪吧?”
火焰爆裂声垂垂变小,人语鼓噪模糊传来。
岩伯回身看着雷冗、雷髯,神采一肃,厉声道:“族长外出未归,你二人自该多多操心,加派巡夜,若再麻痹粗心,出了变乱,你二人如何对族人交代?”
“公子早些安息,明早还要拜见夫人……”
压抑的哭泣声在堂内幽幽回荡。
头顶时不时落下几滴水珠,那是用浸过水的被子蒙在窖口所盖的石板之下,制止上面大火燃烧的浓烟灌上天窖。
但是这毕竟不是狗血电视剧,某个荣幸儿随随便便往水缸或地窖里一躲,就能在灭门火警中存活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世人或眉头皱起,或互换眼色,多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信和猜忌。
可惜第二个“监督者”的到来,突破了他最后一丝幸运,逼得他悍然燃烧烧楼,本身躲上天窖。
现在没了雷哲,族长一脉必将群龙无首,单凭他这一脉,在雷冗父子部下一定撑得了多久。
族长大宅。
岩伯神采一喜,旋即悄悄提聚真气,一边防备着有人对雷哲猝下杀手,一边迎向雷哲,体贴道:“公子是否伤着了?”
“着火了?”
实在他们之前也很想救火,可惜小楼纯以木料和竹子所建,又泼了油脂,一点就着,一烧就旺,很快就烧塌,烧尽了。
静定而空,渐入佳境以后,虽未再次迎来那种内视的感受,但是丹田精气满溢,那种沸腾岩浆般滚烫下行的热感却愈演愈烈,一波又一波不竭自行打击肛后尾闾,仿佛不在这处铜墙铁壁上开个洞誓不罢休。
克日来族中氛围诡异,已经让她生出不好的猜想,现在侄子的住处俄然起火,更加重了这猜想的能够性。
岩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溪水旁。
……
念及于此,雷冗看了雷髯一眼,意味深长。
灯火透明,正对着古帝王画像跪伏祷告的美妇人转过身来,略显蕉萃的神采变了变,更添一抹儿不安,“快……快去看看哲儿是否安好?”
不管是雷氏导引术的残疾版小周天,还是雷哲自创的完整版小周天,初度行气逆上督脉,都要打通肛后尾闾、腰背夹脊、脑后玉枕三关,肛后尾闾是第一关,也是最难过的一关。
雷哲自入定中醒来,只是略感气闷,不由松了口气,“看来,此次危急总算畴昔了……”
雷髯神采一动,沉吟不语。
二人避开世人,走到小溪旁,雷冗这才沉声道:“先非论这把火是谁放的,现在族长未归,大宅只剩岩伯……你我一定不成合作一次!”
实际操纵中,雷哲即使把地窖口的木盖换成了石板,又备好了浸水的口罩、被子,也没有实足掌控逃过被烟气熏死、呛死或堵塞而死的运气。
“但愿如此!”雷哲回身坐上床榻,阖目调息。
岩伯报命而去。
雷冗、雷髯心知岩伯余怒未消,面对这位堪比族老的长辈,唯有捏着鼻子认了,“我二人这便亲身带队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