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声长长的感喟,对话戛但是止,四周又规复成一片安好落寞,韩澈试着去回想,只是那些或“道”或“巫”的对话玄之又玄,不着边沿,仿佛有东西包含此中,却又似是而非,不管如何也抓之不住,此中滋味尤是奥妙。
班单心中冷静的想着,不觉入迷,念力一消,大片大片的雪花便自落在身上,刹时,便成了一点白芒。一个刹时,师徒二人的心中的设法竟是如此的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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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出世,生灵涂炭……那人,也该是巫族吧?莫非真的是天下将乱不成?!”其真的内心俄然涌起如许一个动机,他一下怔住,方才还在江河中翻涌的表情便似蓦地触礁,碎成了片片。
“唉!”
“道非恒道,无道亦为道。”
石刻石柱之塔的中间又有那宽广蜿蜒的河道,连绵万里,气势恢宏,只是那河水具已干枯,砂石寥落,河道之间便有城郭,皆是遗骸,看不尽边沿的残垣断壁,放眼所千万里内渺无火食。
“何故有人?”
其真如蒙大赦,仓猝叩首,爬将起来,见班单面现悲苦,知是此番话语有了感化,忙又说道:
“其真,你起来吧。”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班单才缓缓的说道。
“聊以自知。”
想到其间,其真不觉盗汗津津。
“无善无恶,强弱皆蝼蚁,大道非常,经循环,度天心,能够传道。”
“倒是没错,道门势大,数百年欺我佛门,现在倒是个机遇,一旦错过,怕是千百年中再难觅得,兴我佛门,便是有望,只是此中各种终归不当……大巫出世,生灵涂炭……想来,那人,也便是巫族了吧?”
“道可道,规圆矩方即为道!勘破实在即为道!”
模糊间,便有那窸窣的对话声响起,那声音忽而锋利,忽而沉淀,忽而悠远,忽而极近,忽而细若滴雨游丝,忽而重如洪钟大吕,无根无源,全然的无迹可寻,便仿佛附耳在一枚留声的海螺上,又仿佛是反响在脑中。
“何为巫?”
班单一愣,终究转头望了望弟子,很久无言,只是又将手中的珠串紧了紧。
“其真,你能一心卫佛,发弘愿摒除外道扬我佛门,实属可贵,但妄动嗔念,空有大愿却无大智,亦是丛生心磨难成正果,去戒律院领那三百戒棍,自往香巴雪山面壁三年,去吧。”
“大巫合道,以何成圣?”
“何为仙?”
本来他说班单祖师必会看破我之不轨,我还甚是不信;便是教我不推不拒,慷慨直言,我也并未当真,没想到,没想到啊,竟然样样被他算准,统统都像玩弄在鼓掌当中?!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再过一刻,他便连存亡都已不知,只觉存身于一片浑沌当中,口不能言,眼不能视,认识,也是无穷的暗淡。
“人有何能,可参大道?可凭善恶?可凭强弱?”
那黄沙丛中,有石刻,有石柱,有石塔,石刻栩栩如生,石柱矗立入云,石塔参天巍峨,皆都是庞大、宏伟,四周八极遵循必然的挨次摆列,或是三才,或是四象,或是五行,或是八卦。
“堪破又如何?”
那香巴雪山倒是格鲁一派的圣地,内有密宗几千年的传承秘法,奥妙非常,除了三世仁波切,本派座首,稀有的前辈长老,便是本身的师父也可贵有机遇在此中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