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其缘仍不平气,“中原门派也不过如此,也未见得有甚么像样,对比我布达拉宫,那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我看祖师也是老胡涂了,有甚么大不了,倒不若……”
这老喇嘛一样穿了一件黄白的麻布僧袍,只是那僧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非常的肥大不称身,连衣摆都托在地上老长的一截。
青年和尚还是不语。
其缘越说越气,拳头上条条青筋暴起。
“至上班单额尔德摩祖师,昨日达莱上师遣比丘传书,六法嘉会之期定在再月初九,另四宗仁波切、座首、大喇嘛将于月初提早到达布达拉宫,参议对策。
“师兄,还要多久才到?”少年向身边的青年和尚问道。
听到年青喇嘛说话,老喇嘛思考了半晌,却不言语,仿佛非常吃力的从颈上取下一串紫檀木的念珠,渐渐的抚娑着。
现在想来,师祖定是早有计算,此中之事,岂是我等能够推断的,你何必犯这嗔念,恶念在口倒是恐生祸端。”
那念珠倒是平常,只是每一颗都包浆稠密,紫红色圆润饱满幻彩光亮,让人一见便顿觉通灵,倒是老衲几十年以诚恳诵经,虔诚念力滋养的成果。
其他各寺中,除噶陀寺、那烂陀寺地处偏僻,送信弟子仍未赶到;楚布寺、哲蚌寺、噶玛丹萨寺、色拉寺、俄尔寺皆以应派长老前去;江扎寺与多智钦寺未予答复。
其缘越说越气,一颗小秃顶一时摇得像只拨浪鼓。
青年还是和声细语,语速极快,却让人听得如沐东风。
他的头上戴了一顶褴褛的白僧帽,说是红色,却也只能靠着无穷的设想猜出色彩,实在是仿佛几百年都没有洗过,说不清的污垢黄黑之物充满了全数。
少年不觉打了个寒噤,下认识的缩了缩脖子。
那老喇嘛不但矮小,并且极其的黑瘦,脸上的皱纹如一道道沟壑簇聚在一起,像一枚干瘪脱水的枣核。
雪峰之上,着黄白麻布僧袍的年青喇嘛向一矮小老喇嘛深施一礼。
“哦?”老喇嘛眼中精光一闪,立即又暗了下去,仍然不动声色,“蹊跷为何?”
我少不得要多多倚仗,一日师兄执掌门派,师弟也好跟着气度风景。”其缘自想美事,表情大好,方才的不快也就一扫而光。
现世都会。七月。
“话说这魔头还真是傲慢,这么多妙手,他还真敢杀上门来?那蓬莱持杖甚么,就不把我布达拉宫放在眼里,还说甚么让师祖少管闲事,生生把我们师兄弟给轰了出来,这口气师兄你忍得下,哼,我……忍不下!”
“哎呀呀,我这其唤师兄那里都好,只是忒得严厉了一些,开不得打趣,幸亏到底待我还是极好。
见那老喇嘛久久不语,年青喇嘛微微皱眉,不自发的捏了捏手指,复又说道:
青年晓得师弟的脾气,并不该答。
中原各门中,共有三十一家受邀来西疆听讲,只是……此前师伯钦点的三派却或是称病、或是婉拒,无一愿往。”
这叫做其缘的少年仿佛习觉得常,还是自顾自的说着,很有那么几分愣头青的心性,“哼,提及来那蓬莱一门实在傲慢无礼,胆敢如此骄易于我俩,要不是师兄好脾气,我定教他……”
见师弟不再干脆,青年和尚轻叹一声,也不屑多加责备,复又规复常态,闭目养神,只是那安静里又多了多少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