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榕树林燃起冲天火光,刚好晚风徐来,风助火势,熊熊烈焰,无情吞噬着成片山林,滚滚浓烟,遮天蔽日,满天云霞,几近失了色彩。
“都督,是都督!”他身后显赫军群情涌动,“真的是都督!”
“都……”杜成峰看清来人五官边幅,浓眉挤成一团,“你、你是……”
“放箭!”曹子昂咬牙挥手,显赫军兵士悲观应对,弩矢三三两两,司马伦坐骑左突右闪,轻巧避开。
“参军,”杜成峰道:“我军连番大战,固然折损不大,但将士怠倦不堪,是否停下临时安息一阵?”
“不!”曹子昂小声道:“司马伦深知我用兵向来‘缓进急战’,必定停下修整,以规复、蓄养体力,我恰好反其道行之,给他来个出其不料!”
曹子昂万料不到,司马伦被弥须陀“参天指”重创后,还敢呈现在两军阵前,心底生出一丝慌乱,但心知眼下若不尽快节制局势,于他大大倒霉,当即抬刀前指,“都督为马王帮贼人所害,此人毫不会是我们的都督!”
曹子昂发命追逐,却仍被落在背面,当即搭起长弓,连发数箭,司马伦听风辨形,摆布飘摇,羽箭贴着腰身而过。
跟着他一声喝令,两百余兵士回声上前,将腰间装有羊油、硫磺、硝石的皮郛抛向半空。千余名骑弓手跟着上前,一支支火箭,火光曳尾,咻咻飞出,射中半空中飞旋的皮郛,顿时红光弥天,火势惊人。
“落红径?”曹子昂嘴角上扬,“‘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好有诗意的山间小径。”
显赫军反应迅疾,最外侧弓弩手连发劲弩,马王帮弟子盾牌虽坚,却难挡相州劲弩,那些间隔较远、尚未靠近的马王帮弟子,盾牌被射穿,十数名盾牌手当场死亡。处于行列以内的显赫军,挥动巨槊,穿透马王帮弟子手中的盾牌,刺死数十人。
孟绮翼等人则是不一样的设法,暗忖,堂堂的乃蛮公主、相州兵马多数督,对这个布衣之士,如此言听计从、推许备至,看来,此人确切不凡。
“放心!”司马伦嘴角卷扬,“本督设上的伤虽还未好的利索,战阵冲杀不可,但纵马逃命的本领还是有的!”
归海参霸、元岿和其他几个掌旗使,本来面上兀自有不平之气,但听边淇儿信誓旦旦的包管,不敢再有质疑。毕竟边淇儿乃边前帮主遗孤,素以识人见称,在帮中弟子中也极有声望。
相州显赫军因为司马伦俄然现身,重视力都在曹子昂身上,因此吃了这一大亏,顿时人喊马嘶,场面乱作一团。但显赫军毕竟乃百战精锐,遭此打击,虽惊稳定,最外侧的弓弩手,发射连环机弩,劲矢急如雨,密如星,漫天而至,数十名梭镖手中箭倒地。
几在同时,数百余枯黄长杆,从两侧草丛、石岩后高山掠出,来势奇快,杆头银光锃亮,竟是锋利非常的镰刀钩头,数十匹战马四肢齐根而断,倒地哀鸣。顿时兵士,滚倒在地,因为身上的甲胄太重,一时没法起家。
“将军高见!”
目睹马王帮弟子毁伤甚巨,司马伦浓眉紧皱,透出一丝怜惜、不忍之色,调转马头,顺着身后落红满地的清幽小径,发蹄疾走。
元贞目光落在了兰葩身上,见女子眸中寒光点点,望着他和边淇儿牵在一起的手,微微苦笑,赶快放开了边淇儿的手,悄悄一笑,道:“兰葩,还记得我之前对你的交代吗?”